自家一道根本劍光之外,尚要見識天下萬派萬種劍術,截取其中精粹,壯大自身,玄劍靈光幻境之中接納的劍光越多,變化越精妙,洞虛劍訣之修為便越強大。待到一日玄劍幻境中所有劍光盡數化虛為實,一道道不亞於純陽禁制之時,便是洞虛劍訣大成之日,亦即凌沖修成純陽,證道不死之時。
這一場鬥劍如萬花筒般,精彩紛呈,幾乎令他目不暇給,丹田玄劍幻境中原先三十六道母劍劍光,早已盡數分解,化為大小不一的劍光種子,有的劍光深沉凝實,有的劍光變化綿密,有的劍光則演化到一半,倏無結尾。經這一場鬥劍刺激,玄劍幻境中道道劍光又自分化融合,演化無窮劍術起來。
郭純陽所傳洞虛劍訣之中,只有根本修行之法,每人機緣不同,所能拓印的劍術也自不同,太玄派中便有弟子終身不出山門半步,所學劍術有限,連玄劍幻境都練不成。亦有老祖行遍千山,足踏山河,胸臆中包容天地,玄劍幻境中亦是羅天萬象,森羅未濟,便如四代祖師一般。
一萬人修煉洞虛劍訣,便有一萬種玄劍幻境,因此葉向天方言洞虛劍訣有「洞虛千面,靈光一劍」之說。凌沖的玄劍幻境如何變化,連郭純陽亦預測不透,何況其他?三十六道劍光種子眨眼間拆分成了無數細小劍光,每一道劍光皆是一招完整劍招,至於下一步又當發生何樣異變,凌沖自家也不清楚,只能循著靈台之中那一絲莫可言傳的奧妙意境而行。
先天庚金神劍本體化為一道劍光,長僅有三尺,如凡間江湖中人所佩劍器一般。就是這一道區區三尺劍光,劍意之森寒,殺氣之凜然,令血幽子這等積年老魔都氣為之奪!
先天庚金劍光不管不顧,只是向下一噼!這一噼氣息浩瀚之極,如分開混沌雞子,陰陽升降,干坤分際,日月周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似是天地未分之時,那一道先天不滅靈光!一劍之下,無數血河生靈,本是惡形惡狀,嘶吼納罕,劍光照徹之間,忽如中定身法,張口揮拳,宛如靜止。但下一刻卻都面現恐怖之色,跟著周身血肉、兵器盡數化為齏粉,連借血河真氣再生也不可得。
無數血河生靈在金色劍光之下如雪消融,不留半分痕跡。聚血魔旗所化那一團血光,亦被劍光噼為兩段,只是聚血魔旗雖跌落品階,但到底曾為玄陰法寶,根底深厚,尤其通體皆為血河法力祭煉,最能克制飛劍之類的法寶,被一劍噼開,兩半血光還在努力聚合,想要重新合作一處。
而血幽子新的的那件異寶,本是血河千萬年精華孕育,先天造化之物,本是栲栳大小的圓球上,卻現出一條細細裂縫,終於分開兩半,跌落下來,就在血河之上漂浮。那件異寶被斬開來瞧時,卻見內中乃是似果殼一般的物事,紋理清晰,被噼的整整齊齊,內里卻是中空,也不知其中孕育之物是早已出世,還是壓根就無甚東西。
至於血幽道人,面上似哭似笑,一雙血紅眼睛渾沒了半點神采,先天庚金神劍三尺長的劍身就在他頭頂高懸,欲落未落。血幽子撿回了一條性命,但周身皆在劍氣照耀之下,肉身被劍光照徹,透出一股金芒。他自家也知先天庚金神劍不傷他性命,定是有郭純陽授意,欲從其口中套出當年血河宗的種種隱秘。
轉念一想:「血痕師兄早已形神俱滅,血河宗名存實亡,更落在先天血神手中,我守著一個空名有甚用處?不若趁著尚有幾分用處,投靠了太玄劍派,好歹也能保住一條性命,至不濟只斬殺我肉身,留我殘魂去掙輪迴,也總比在庚金劍下形神俱滅的好!」想到此處,忙即高聲大叫:「莫動手!我願束手就擒,只求留我一條性命!」
葉向天哼了一聲,若非郭純陽早有嚴令,要活捉血幽道人,三年之中,早就將之斬殺,喝道:「你既要束手就擒,便莫要反抗,我請庚金前輩收你!」血幽道人事已至此,哪敢多言,只說:「是!是!」先天庚金神劍三尺劍光一收,依舊化為一位年輕道人,面目俊美,袍袖一展,將血幽子罩定,收去無蹤。血幽子果然不敢有絲毫反抗,任憑施為。至於那聚血魔旗與血河異寶,亦被庚金道人收起,這兩件寶物雖是玄陰真氣所煉,但價值極大,不可交臂失之,只看掌教如何發落。
凌沖一直觀摩兩方鬥劍,著實獲益良多,就在先天庚金神劍那一劍噼落之時,他眼中陡然射出兩道神光,如雷電閃,那一劍也似噼在他心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