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道:「壽寧宮是皇上生母,皇上獨寵皇后,徐太后自然愛屋及烏,更不用提皇后娘娘可是救過她的命。」
雲貴人嘆了口氣:「那就難怪,有這些例子做前車之鑑,還有誰敢炸刺兒?誰的地位敢說能高過玲姑姑和周公公?」
「不止這些。」芳嬪搖搖頭:「羅雲是先皇用了幾十年的大內總管,都對皇后娘娘俯首帖耳,這宮中的奴才們,哪個不是唯他馬首是瞻?喜樂的地位倒是不比他差,但問題是,喜樂對皇后娘娘更忠心。」
「別說了。其實一切的根源,都在皇上,正是因為皇上對皇后娘娘寵愛的沒邊兒了,上行下效,自然人人都忠心。」
雲貴人的語氣似乎有些痛苦,玉貴人喃喃苦笑道:「早知皇上對皇
後情深似海,當日何苦要把咱們賺進宮來?」
芳嬪等得就是這句話,當下便白了玉貴人一眼,輕笑道:「怎麼?你還敢抱怨?覺著在宮裡不好了?覺著不好,你也可以不在啊。你想想,當初咱們六個人進宮,如今去了幾個?榮嬪安嬪馨貴人連冷宮都沒進,直接就下去了。所以我說,咱們皇后娘娘,看著確實隨和親切,但真狠起來,誰也比不上。不然以安嬪的家世……她本可以不用死的。」
玉貴人膽子小,聽見這話就瑟縮了一下,結結巴巴道:「可……可安嬪陷害馨貴人,她……她是自己作死啊。」
「你不作死,以為就能安然無恙?」芳嬪扭頭盯著玉貴人:「剛剛和皇后娘娘說話的那幾個宮女,你看見沒有?她們是新進宮的,你就不覺著有什麼不對?」
玉貴人搖搖頭,芳嬪便恨鐵不成鋼的跺跺腳,想說什麼,猶豫片刻後又壓低聲音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到我的瑞雲軒,我恰好有幾句話,早就想和你們說,如今正好是個機會。」
兩位貴人不明所以,跟著芳嬪來到瑞雲軒,到暖閣坐下,芳嬪就命茉莉出去查探一圈,然後留在門外守著。她這裡方正色對兩人道:「我先前說新進的宮女,你們有沒有察覺不對,你們就真的一點都沒發現?」
雲貴人和玉貴人彼此看著,俱都搖頭,芳嬪嘆氣道:「榮嬪安嬪馨貴人接連出事,你們竟沒有半點警覺,我看再過些日子,皇后拿我們開刀的時候,你們只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們沒做什麼啊。」
玉貴人嚇得身子一抖,卻見芳嬪盯著她的眼睛,沉聲道:「需要你做什麼嗎?我不信那三個人的死,你們就沒有一點疑心。榮嬪詛咒,誰看見了?馨貴人巫蠱,又有誰看見了?秋紅為什麼死在主子前頭?說安嬪陷害,安嬪為什麼要陷害馨貴人?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她們三個哪個不是死得無聲無息不明不白?你憑什麼覺著輪到我們,就可以有個體面的結果?欲加之罪你不知道?」
玉貴人眼淚都要下來了,帶著哭腔道:「皇上……皇上也沒寵我們啊,皇后在宮裡一手遮天,我們……我們算什麼呢?她要不喜歡,我……我一輩子不侍寢,聽她的還不行?甚至要我出宮……哪怕是去當尼姑都行。」
「或許榮嬪她們在死之前也是像你這樣想,可惜啊,皇后明擺著不會給咱們任何機會。也是,以我們的家世,皇后一旦打蛇不死,必遭反噬,她焉能不忌憚?」
雲貴人遲疑道:「你是說?皇后要對我們下手?可……可她就不怕天下的悠悠眾口嗎?謀害了所有妃嬪,便是前朝大臣,也不能容忍,皇上總要給我們的家族一個說法。」
「所以我才問你們,就沒發現新宮女與從前有何不同?」
「新宮女……」雲貴人沉吟著只說了三個字,忽然就是一頓:「你的意思是說,皇后要從新宮女那裡,給皇上挑選侍寢的人?」
「當然不是給皇上挑侍寢的人,但從答應做起,慢慢做到常在貴人嬪妃,這對於那些宮女來說,不啻於一步登天,哪怕一輩子不能侍寢,她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所以我留意觀察過,這一批宮女長相出眾的,著實有好幾個,偏偏出身都是低到塵埃里,甚至匠人商戶之女都有。」
玉貴人驚訝道:「怪不得皇后之前說要改變選秀規矩,從前小選,也只會從士農兩級選起,如今商戶甚至匠人的女兒都送進來了,難道……竟是為了這個?」
「沒錯。」芳嬪
第一百六十九章: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