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幫你,自然要在保證我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雖然皇上和我身邊的人都說我婦人之仁,但自家事自家知,我可沒他們想得那麼高尚,奮不顧身捨己為人。」
「可是娘娘,您能有什麼辦法?」
榮嬪眼淚糊了滿臉,只見阮綿綿笑道:「辦法多著呢,畢竟你只是兩個月的身子,就算一個辦法不行,還有另一個,我心中如今還只有一個輪廓,需要和徐柔籌劃商量,到時自然告訴你。」
她忽然拉住榮嬪的手,帶著她向門外走去,指著院子裡那片開得茂盛的菊花,又指指天上白云:「你看這天高雲淡,秋風送爽,金菊飄香,這便是萬丈紅塵,煙火人間,多美好啊,是不是?」
「是啊!」
榮嬪點點頭:她知道人間美好,不然也不能總是冒險偷溜出府。可為什麼現在才發現?原來人間這麼美好,哪怕是在這宛如牢籠的皇宮裡,也有那麼多令人留戀的風景。如先前的香爐青煙,如此刻的滿院花開。如果早些發現,是不是她就沒有了同歸於盡的勇氣,也不會鑄成大錯,在此時此刻後悔不已。
「你知道這麼多菊花中,我最喜歡的是哪一盆嗎?」
榮嬪搖搖頭:坤寧宮獨占君寵,像內務府這種拜高踩低的所在,送過來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名品,每一棵菊花都有其獨特魅力,她怎會知道哪一種是皇后娘娘偏愛的?
「我最愛的,是這一盆。」
出乎榮嬪意料,阮綿綿竟拉著她來到最角落的一盆菊花前,而這盆菊花……她看了半晌,才疑惑看向阮綿綿,期期艾艾道:「娘娘,這……這一盆似乎……就是普通的……野菊,郊外山坡上隨處可見,不過您這裡的顏色十分齊全,白紫金黃,倒是開得十分熱烈。」
「到底是常偷溜出府的,這一大盆野菊,換作其他人,未必就能認出來,即便認出,怕是也不敢認。她們肯定會想,這可是坤寧宮,後宮最高大上的地方,怎會擺一盆野菊花呢?野菊……那也能上得了台面?」
榮嬪不自禁就連連點頭,這一刻,她的好奇心甚至將自己的人生悲劇都給淹沒了,因忙問道:「既是野菊,為何娘娘最愛它?」
阮綿綿手掌從那一簇簇擠擠挨挨地花朵上輕輕撫過,輕聲道:「我愛它不懼風刀霜劍,開得自由奔放,那種蓬勃不屈的生命力,任誰看了能不動容。」
她又看向榮嬪,笑著道:「你知道這幾盆菊花,是誰送我的嗎?」
「是誰?」榮嬪呆呆地問,但忽然間心頭靈光一閃,她驚聲低叫道:「不會……不會是皇上吧?」
「聰明。」
阮綿綿欣慰點頭:「就是皇上。前些日子忽然興沖沖抱著這幾棵菊花過來,說是在御花園給我挖的,知道我喜歡。我當時就是嬌軀一震,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第二天去到御花園東北角,我最愛的那幾棵最粗壯的野菊,果然被皇上連窩端了。」
「噗」的一聲,榮嬪破涕為笑,小聲道:「皇上真是喜歡娘娘,這種事別說帝王,就是尋常百姓家的男人,又有幾個能做到?」
「我和他不僅是夫妻,更是知己。」
阮綿綿輕輕一笑,接著在榮嬪的手上拍了拍:「所以,你就等著聽我的安排,不要想著做傻事。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讓你可以像這些野菊一樣,好好活下去,活得肆意而熱烈。」
「娘娘……」榮嬪不知該說什麼,唯有淚如雨下。
目送榮嬪的背影遠去,阮綿綿沒有回寢宮,而是悠悠出了院子,聽見後面腳步聲響,她便淡淡道:「我想溜達一會兒,去徐柔那裡坐坐,你們不用跟著我。」
「那怎麼行?娘娘您現在身子金貴著呢……」
芳草亦步亦趨跟上來,剛說一句,就見阮綿綿轉身沉聲道:「不用你們跟,自然有道理,乖,快回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娘娘,您也別讓奴婢們太為難。」芳草仗著自己是心腹,勇敢提出意見。
「恰恰是不讓你們為難。」阮綿綿揮揮手,逼著芳草退回,這才來到徐柔院子裡。只見她正在進行藥材的分揀工作,因為太過聚精會神,竟沒發現有人過來。
阮綿綿靜靜看了會兒,直到徐柔將這批藥材分揀完畢,站起身打算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