錮中培育出的草木,他再度出手阻止,由此令得雙方的仇怨越結越深。
「此人太過卑劣,即便要帶走秦氏也不應傷及其腹中孩兒。」敖烵氣憤的說道,天地之間的所有刑罰都有特例,有孕在身的囚犯都要暫緩行刑,待其產子之後再行斬首,更何況秦雲只是滯留凡間,雖然有錯卻算不上有罪,對方挾私報復之心異常明顯。
莫問面無表情,沒有答話。
「受審一事可與東海之行有關?」敖烵又問。
「他們定我十條罪狀,這只是其中之一,我本該證位金仙,功過相抵只得天仙位次,我本就無意飛升,此事不去說它,單說眼前,我有心為妻兒討回公道,卻苦於無法上得天庭。」莫問搖頭說道。
敖烵聞言微微皺眉,雖然莫問沒有明說,但其言下之意無疑是想借用南海尺木,此事關係重大,她不敢輕易答應。
莫問見敖烵皺眉,知道她已經明白自己所求,便沒有再說什麼,默然的坐於座位容敖烵慎重考慮。
「真人法術通天,何不寫就符文,焚告天庭?」敖烵出言問道,在做出決定之前,她必須弄清楚莫問借用尺木的真正用意。
「此人乃天威仙宮十五位天官之一,而這天威仙宮掌的就是訴訟恩怨,決斷是非之事。」莫問搖頭說道。
敖烵聞言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出言說道,「真人準備何時前往天庭?」
「至少也在百日之後。」莫問答道,此時他體內靈氣已經枯竭,重新聚氣成丹需要一定的時間,古語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做某一件事情之前必須做好周密的安排。
「那便好說了,南海諸島有不少仙人隱居,我去設法為你問得上天之法,」敖烵說到此處壓低了聲音,「若是不成,只能憑藉尺木,此物父王看守甚嚴,明借與你是萬萬不能的,不過若是你前往竊走,那就另當別論了。」
「多謝公主。」莫問起身道謝,敖烵的幫助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我即刻回去打探,人死不能復生,真人節哀順變。」敖烵起身告辭。
「多謝公主。」莫問再謝。
敖烵擺了擺手,轉身出門,莫問將敖烵送至門口,目送她騰雲離去。
敖烵先前所說多數言語他都贊同,唯獨最後一句他不敢苟同,節哀順變,他無需節哀,因為秦雲母子還有復生的希望。他也不想順變,順變是對現實的屈從,他不願屈從。
回返西院,莫問再度來到秦雲床邊坐了下來,不多時,杏兒端來一碗粟粥,紅著眼圈遞向莫問,「老爺,喝點粥吧。」
莫問抬手接過粥飯,反手放於床頭木幾,他先前之所以進食是因為末世之時無法聚斂靈氣,此時天地已經重開,只要有足夠的靈氣他永遠都不需要吃東西。
「杏兒,辛苦你了,趁著天色尚早,早些回城去吧。」莫問沖杏兒說道。
杏兒聞言緩緩搖頭,自床腳的木凳上坐了下來,轉頭看向秦雲,再度哭出聲來。
悲傷到極致就是木然,自木然中回過神來就會再度感到悲傷,隨後又是木然,一直持續卻時有斷續,莫問一直想看那嬰孩的樣子,雖然每次看到孩子的樣子都會悲痛欲絕卻仍然忍不住想看,如同烈酒滅火,亦如飲鴆止渴。
夜幕逐漸降臨,上清觀一片死寂,莫問喚醒了昏睡在地的杏兒,讓她前往廂房休息。
由於此處死過太多人,杏兒心存恐懼,不願離去,她寧肯陪在秦雲身邊,她相信與她一同長大的小姐就算變成了鬼也不會害她。
莫問將房中燈燭點亮,又去了大殿為殿上的長明燈添加香油,為祖師上香之後自殿內獨坐沉吟,彩衣道姑先前已經身受重傷,短時間內絕不會再來,況且她也沒有再來的理由和藉口,故此上清觀此時還算安全。
做一件事情之前需要確定最終目的,確定了最終目的才能有條不紊的進行,他的目的是讓天庭將秦雲母子復生,但天庭答應的可能性極小,因為沒有這種先例。對於這種事情通常都是懲罰兇手,但他想要的不是這個,若不能將秦雲母子復生,將彩衣道姑挫骨揚灰也難解其心頭之恨。
他此時想的是如果天庭只答應懲罰彩衣道姑,而不答應復生秦雲母子他該怎麼辦。懲罰兇手給苦主一個交代已經是公認的慣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