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繼而北宗子弟不甘示弱,紛紛起身叫罵,雙方亂做一團,直接在佛堂中吵成一鍋粥。
在座的和尚們個個耷拉著腦袋,而為首四人,也就是高氏叔侄與王吳二人,也都只能一時各自無言。
片刻之後,還是高量成壓低聲音,就近言語:「兩位天使,能不能容我與我侄貞壽私下交談一番,再與天使一個交代?」
「若貴叔侄自願,自然無妨。」王世雄看了眼對面的高貞壽,正色拱手以對。「但請高公明了,此番貴叔侄相見於無量山,乃是官家欽定,還請高公務必以禮相待,否則……」
「王統制想哪裡去了?」高量成立即苦笑。「這畢竟是我近支的侄子。」
另一邊高貞壽瞅了言堂中亂象,也坦然點了下頭:「兩位天使放心,叔父既然要推心置腹,我做侄子當然也不能小氣……況且,此番我本就有與叔父開誠布公之心。」
「我曉得,我曉得。」王世雄站起身來,依然坦蕩。「只是職責所在,有些話再難聽也是要講出來的,否則官家用我作甚?諸位,咱們還去玉璧那邊好了,瀑布聲大,想說什麼都成,不怕誰偷聽。」
言至此處,吳益也站起身來,四人各自拱手,便拋下堂中亂象,在和尚的帶領下轉回瀑布,只不過這一次高氏叔侄留在了瀑布下的玉璧這邊,而王世雄與吳益乾脆一起登上了羊山瀑布上方的山頂……這二人也是昔日舊友,如今各自宦遊,難得相聚,照理說免不了一番親近。
唯獨,公事擺在這裡,便是想說私交,也總是轉不過來的。
「德威兄(王世雄字)竟然不知大理情勢?」吳益詫異相對。
「不是不知,而是太亂,實在是理不清頭緒。」王世雄坦誠以對。「不過也不瞞你說,官家和西府也沒有讓我在這裡當什麼提刑的意思,乃是要我以御前班直副統制的身份拿個喬、做個勢,時時刻刻提醒高布燮,官家在看著他,而且官家手裡有二十萬御營鐵甲。」
吳益點點頭,卻又在懸崖邊上負手看著下方的高氏叔侄,繼續追問:「若是這般,御前這麼多人物,德威兄是怎麼得到這個差事的?」
「我能拿到這個差遣,一個在你身上,上下都知道你我有舊交;另一個卻在於我是秦王麾下出身,所以西府主事的魏王不好駁斥……」王世雄乾笑一聲。「咱們朝中也是水木並立,秦魏相交,而且南北西中四分地域的。」
而吳益再三頷首,終於還是沒有就這個問題展開,而是直接說起了大理:「其實,大理的事情雖然複雜,卻只是內亂兩個字罷了……」
「慢慢講來。」王世雄也旋即正色。
「先是南詔國滅,群雄並起,段氏雖然擊敗楊氏,卻種下兩個先天的禍根,一則地方部族各自為政,大理始終難以彌合東西白蠻、黑蠻,以至於東三十七部黑蠻自覺受了委屈、偏見,但凡找到機會總來造反……
「二則便是段氏出身低微,與楊氏、高氏、孟氏、董氏一般,都是漢化的地方豪強、部族首長,都是昔日南詔、大唐的邊境臣僚,所謂同殿為臣,同地為民。而且,便是起家建業過程,也是靠著諸部合力,所以一朝得勢,位居人主,卻架不住大家心裡始終沒有敬畏之心……」
「這是兩個根子,接下來便是內亂了……開國的段思平一死,其弟便聯合國中大族董氏篡了侄子的位子……」
「這……」聽得認真的王世雄忽然忍不住出聲。
「我知道兄長在想什麼,但真不是一回事。」吳益喟然以對。「太宗是繼承太祖,雖有傳聞,但沒鬧出兵戈來,而且中間也沒有什麼廢立之事……段氏是父子繼承了以後,被親叔叔聯合執政董氏發兵奪的位子,而且還引狼入室,董氏從此權傾朝野。」
王世雄連連點頭,卻又示意對方繼續。
「第一次內亂是叔侄相煎,第二次便是董氏衰落,高氏漸漸崛起了……大約百年前,高氏廢掉彼時的大理國主,重新將開國段思平一脈的後人扶了上去,而高氏起來以後,卻也成了權臣,而且比董氏更加專權,這你也看到了……
「第三次內亂,便是高氏漸漸不可制,終於直接廢了段氏,自立為王……不過,當了國主的高升泰死前,又專門要求其子交還王位……這大
番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