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到家中,卻又兩兩相聚,同時匆匆去請些要害人物一起商量。
其中,都省首相趙相公帶著副相劉相公找的是吏部尚書陳公輔、禮部尚書翟汝文、開封府尹閻孝忠,外加工部尚書、這次的當事人胡寅本人。而另一頭,樞密使張相公帶著副使陳相公則找的是戶部尚書林景默、兵部尚書劉子羽,以及他的『智囊』吏部侍郎呂祉,外加一個騎軍都統曲端……東西二府的首腦都沒敢擴大化,也都沒敢去找李光、馬伸這種直性子。
邀請既然發出去,暫不說張府上聚會都已經成了慣例,另一邊,趙鼎身為首相,素來講究一個君子不黨,此時難得作此行徑,陳、翟、閻、胡等人倒是都曉得事情有異,卻是不敢怠慢,紛紛抵達。
而待趙鼎領著幾人在自家後院涼棚下團團而坐,並將此事小心說出來以後,卻又引得幾位大員各自愕然。
愕然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大家不免要去看當事人胡寅的臉色。
孰料,胡明仲一開始雖然明顯帶了怒氣,但不知為何,很快卻又平靜了下來,只是端坐不動,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陣子,眼見著胡寅沒有開口的意思,眾人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稍作思索,乃是開封府尹閻孝忠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此說來,官家殺意已定,事情不可能迴轉了?」
「是。」與閻孝忠理論上算是一黨的劉汲蹙眉以對,稍作強調。「但有萬一可能,我等今日在延福宮便都勸下來了,但根本勸不下來……而若真到了出中旨強殺的份上,楊沂中、劉晏雖也曾苦勸,怕還是會即刻執行的。」
「那便是要順著官家的,尋個妥當法子,使此人去死的意思了?」禮部尚書翟汝文插嘴相對。
「正是此意。」趙鼎也點了頭。
「能不能想辦法隱誅?」翟汝文追問不及。「去明告這廝官家決意,讓他不要牽累……」
「不行!」不等翟汝文說完,閻孝忠便再度開口打斷了他。「依著我看,非止是不要隱誅,還要明正典刑,最好是能將此人罪行公布天下,使天下人心理都明白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才對……這才是官家本意!」
「不錯。」趙鼎嘆了口氣。「便是我此時細細想來,既然此人必死無疑,那若不能殺一儆百,反而只是白死……不瞞諸位,我此時隱隱覺得,寧可讓此人為官家強殺,也勝過隱誅,或者推到其他罪責上!」
「若是這般講,此事豈不是無解?」翟汝文聞言稍稍蹙眉。「莫非真要坐視官家強殺一秘閣重臣?須知道,勾龍此舉,固然可恥至極,卻也極為狡猾……泉州番寺的事情不提,便是此番尋機彈劾胡尚書的事情,也最多說他道德敗壞、小人嘴臉,卻稱不上是違背法度的。」
「所以,還是要想個法子,讓他栽進去才行,而且最好是能趁機將他作為暴露出來……」劉汲再度強調了一遍上級要求。
「恕下官直言,這事並不必輪到趙相公和劉相公來想法應對官家。」但也就是此時,一直沒吭聲的吏部尚書陳公輔主動出言,而且言語驚人。「兩位相公身為都省相公,不該盯著一個小人的死法犯難……官家那是發怒了,怒火攻心,兩位相公也怒到那份上嗎?」
「陳尚書這是什麼意思?」趙劉二相齊齊心動,卻還是在對視一眼後,由趙鼎主動出聲詢問。
便是同樣沉默不語的胡寅,此時都與閻孝忠、翟汝文一起盯住了陳公輔。
「下官的意思是,勾龍如淵這個小人的事情,張相公那邊更著急!」陳公輔不慌不忙,正色以對。「此人是張相公的鄉人,此番進入秘閣大員之列也是張相公一力舉薦的,所以如何處置勾龍如淵,如何讓他自曝其非,本該張相公那邊去想才對……何況,依著下官看,張相公那邊,自有林尚書這般內秀、呂侍郎這般鑽營之人,若真有法子,也必然脫不出他們手掌,兩位相公又何必為那邊閒操心呢?」
眾人面面相覷,居然無法反駁,隨即便有些放鬆起來。
而趙鼎稍作思量,卻是覺得陳公輔不止此意,卻又當即反問:「那敢問陳尚書,官家終究有此雷霆之怒,且施壓下來,我二人這兩個都省相公,此時到底該做什麼才能對呢?」
「當然是從根本上為官家分憂。」陳公輔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