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這個橡膠。」
格物院有刊印一本冊子,記載著許多發明、原理、材料,包括一些暢想,據說是陛下召集天下賢士一同商議而成書的,名為《未來格物方向圖鑑》。
它是厚厚一本,裡面有文字、有圖畫。
這些年來,格物院實現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證明上面的內容有些是可以實現的,因此常常能成為他們的指導。
江蒼探頭看了一眼,道:「材料篇第十頁,橡膠,取自海外某地某樹,軟而韌。」
不是他不記得,而是上面就是這麼寫的。
「你都背得下。」
「嗯。」江蒼又問道:「你們都看報了嗎?」
「說了,看過了。」
「哈,你們看報只看頭版不成?」
「還有什麼比格物更值得討論的嗎?」
「呵呵。」江蒼取下掛在牆上的報紙,翻到後頁,點了點,擺在他們面前。
有同僚探頭看了一眼,念了一句。
「『學術之道在於百姓日用,而非僅限於聖賢』?時報還真是,每日都拿一版刊些無聊的議論呢。」
江蒼惱道:「你都沒看,怎知無聊?」
「不能學以致用,盡日罵戰,當然無聊。」
「你看清楚,是前日那假道學先刊了他們的文章,這位樂山居士才刊文反駁他們的。你們看,假道學自詡聖人,要規定天下愚夫愚婦的準則,樂山居士便以上天降中於民,本無不同,人人皆可讀聖學反駁他們。」
「好吧,我看看。」
江蒼指點著,又道:「你看,假道學之前說婦人見短,不堪道學,當三步不離閨房,樂山居士便問他們,既三步不離閨房,又豈知不堪道學?再看這幾句,『譬江淮湖漢皆水,萬紫千紅皆春,則甲乙丙丁皆人也』,豈不振聾發聵?」
「你投的?」
「什麼?」
「你投的文章?」
江蒼一愣,反問道:「不好嗎?」
「文采真差。要如何往這報上刊文,明日且看我來罵那些假道學」
「你們。」
有年長些的同僚轉過頭來,道:「做些有用的事吧?北伐當前,誰要看你等爭辯?江蒼,把運糧車改進的圖紙給拿來。」
「哦」
~~
半年後。
「『學無貴賤,醫學、農學、籌算、格物,皆治世之首,豈有雜學?』」
江蒼仔細讀著報紙,暗自道了一聲「好」。
這一年來,他時常給長安各家報紙投文,與那些假道學們爭論,漸漸也遇到不少觀念相合之人,尤其是這個號「杵山先生」的,揮斥方遒,常常能說到他心坎上。
當然,如今北伐正到了如火如荼的時候,世人大多數並不關注報紙背面末版的一些學術爭執。
屋外有人敲了敲門,江蒼收起報紙,拿起一封公文,去曲池書院找李冶。
因李冶今日在曲池書院講學。
這日,學堂里生員很多,但多是年紀較小的。因關中青年有很多都已趕赴北方戰場。
江蒼見過李冶,轉身出去時卻在廊下被人撞了一下。
「啊。」
對方手中一疊文書掉落在地上。
「是你?」
那是個女子,一見江蒼便驚訝起來。
「你是?」
「我剛到長安時,向你問過路。」
「想起來了,你竟在這裡做事?」江蒼俯身替她拾起掉落的文書,道:「我姓江,單名蒼,字青寥。」
「號樂山?」
「啊,你怎麼知道?」
「時報的一位長吏與我說過。」
那女子說著,接過江蒼遞來的文書,從裡面拿出一疊紙稿遞給他,笑道:「久仰了,樂山居士。」
「你是杵山先生?」
江蒼又是驚訝,又是竊喜,一時有些失態。
~~
建統五年,春。
「她名叫沈惜,川蜀人,自幼隨家到江州,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