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原瞄向陸驚塵,她看似熟睡,但沒有人比她更加清醒。
那把刀還抵在兩人中間呢。
不等他問,陸驚塵先開口了:「你還不睡?」
金原道:「你覺得龍真實存在嗎?我不是心血來潮,只是親眼看見了傳說中的巨獸,難免疑惑。」
陸驚塵道:「攻擊我們的東西應該快化蛟了。」
金原道:「我也看見它頭頂的犄角,難道不已經是蛟了嗎?」
「不對。民間有個說法,蛇修千年長出角,經歷天劫化為蛟。蛟再修煉萬年,便能在雨水豐沛的時機羽化為龍。」陸驚塵始終沒有轉過他的身子,不過他提到感興趣的事情,話就會多起來。「198幾年吧,蘇州有條大湖叫黃天盪,那時候正好發洪澇,洪水衝出了龍屍。」
金原十分吃驚。
陸驚塵道:「那是具真龍遺骨,好像只留下脊椎,那一節節的白柱子,老人們一開始說是古墓的樑柱,可後來中央出動一些專家,專家們就說這是生物的骨頭。當時黃天盪幾乎有半個蘇州那麼大,這具骨骸貫穿了整具河床,鯨魚都不可能這麼大。」
金原就覺得奇怪,「即便這是生物的骨骸,憑什麼斷定它是龍?」
「有一句老話叫作龍神乘霧,玉骨斷鋼。中國的古代龍每次被人目擊,皆是隱於雲霧之間,說明它低調善於隱藏的個性。我查閱過大量古籍,中國龍的畫像總與雲霧分不開,人們只是根據它的頭身描繪出應有的形態罷了。後半句說的,則是龍骨像白玉般晶瑩剔透,硬度超凡,甚至能斬斷鋼鐵,保存數百萬年。」
聽完這席話,金原若有所思,「那後來呢?我也去過幾趟蘇州,卻從沒見過什麼黃天盪,那麼大的湖連瞎子都看得見啦。」
陸驚塵說:「因為黃天盪已經被埋了。一磚一瓦地用人工填掉,現在只有老蘇州才記得那些陳年舊事。」
「什麼?」金原總是不停地受到震撼。
陸驚塵說:「這也是國家批准的。幾萬個解放軍一道幫忙,那時候全民填湖,好不熱鬧。龍的骨骸想必早就給國家調去科研了,貴州蛇神那次估計也是同樣的兵馬。」她語氣中忽然多出幾許滄桑,「個人永遠別想與組織對抗,國家明令禁止盜獵,但也收納了許多行內高手。以前過的是顛沛流離的生活,現在一些獵人就開始吃皇糧,替國家賣命,混得也是風生水起。」
金原認真地問:「你們為什麼不肯接受國家的編制?」
陸驚塵道:「閒雲野鶴,自在慣了。」
用訓狗的方法永遠不可能馴服狼。狼終究是狼,它的野性還會驅使它回到山林里。
「總之我們不愛與那些人打交道,他們也顧忌我們這些人,畢竟行內也有舉足輕重的大腕,國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我們有個規矩,吃皇糧的獵人只准在平年抓寶貝,而我們這些野人則在閏年才出手。」
金原說:「看來你們這些野人比皇家公務員還厲害一點,因為閏年總歸比平年多一天。」
陸驚塵道:「你真不傻。這個讓步就是那些傢伙給我們示弱的暗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幹活。當然偶爾也會有些野人觸犯規矩,鋌而走險,他們多半是門外漢,連兩派規矩都不通曉。」
金原忽然很好奇,便問:「那有沒有人明知故犯哪?」
陸驚塵思考了會兒,「有。但是你千萬不要和這個人扯上關係,此人心腸狠毒,為人做事喪心病狂,以後你如果在路上碰見他,最好也趕快避開,逃去萬里之外去。」
金原半信半疑:「此人當真有這麼可怕?」
「沒錯。」
「那他叫什麼?」
陸驚塵說:「我們不能提起他的名字,他整個人在行內都會受到忌諱。但是他有個外號,我們都叫作蠍子老七。」
金原道:「這個大人物究竟犯了啥事,混出這麼個相噹噹的惡名。」
陸驚塵道:「不止是惡名昭著,他盜獵的技術也是出了名的,甚至收了十幾號徒弟。但這個人的危險程度是你無法想像的,蠍子在食物貧瘠的時候會吃同類,這個人非但弒師,害徒弟,甚至結交多年的老朋友也沒放過。或許他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但必須時刻提防著。一不留神,蠍子致命的蟄針就會扎向你的
25 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