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抗洪搶險,不是誰一個人的事情,是全縣乃是全市的大事。我們市里領導,也一樣有責任。這個事,我認為要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上來分析處理。根據市里了解的情況來看,蘆花鎮的大堤,主體還是六十年代修建的,迄今二十幾年快三十年了,年久失修,本來就存在著極大的隱患。范縣長到任之後,籌集資金,調集人手,積極對全縣的防洪大堤進行整修加固。這個工作,事實證明很正確,未雨綢繆,也起到了很明顯的作用。橋頭村雖然決了堤,但事先組織全村絕大部分群眾疏散撤離,人員財產損失降到了最低。在大堤即將決堤的時候,范鴻宇同志堅持在現場指揮,組織所有搶險突擊隊員撤離,自己堅持到最後撤退。這種精神極其寶貴,我認為值得大力表揚和提倡。」
譚啟華這段話說得十分得體,充分體現了市委書記一把手的眼界和胸襟。雖然尤利民在座,也不能稱之為僭越,檢討會議,他身為市委書記,當然可以也應該發表自己的意見。
陸玖便暗暗向譚啟華投去感激的目光。
聽上去,譚啟華口口聲聲都是在為范鴻宇說話,為范鴻宇開脫責任,實際上,何嘗不是在保護他陸玖?
范鴻宇才來兩個月而已,陸玖卻是三年雲湖縣長兩年縣委書記,大堤決堤,真要認真追究起責任來,范鴻宇問題不大,這板子,多半要打在他陸玖的屁股上。
譚啟華不但為范鴻宇脫責,甚至還明確提出,要對范鴻宇的精神進行大力表揚和提倡,基本上就將他陸玖的責任也給免除了。
范鴻宇是尤利民的前任秘書,極得尤利民看重,譚啟華如此高抬范鴻宇,料必尤利民心裡肯定十分受用,不至於要追究到底。
尤利民擺擺手,說道:「啟華同志,我們現在先檢討過失。不管怎麼說,發生了決堤這樣的事故,總不能不了了之……具體的人員財產損失,你們統計出來沒有?」
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哪怕尤利民對范鴻宇再看重,也不能顛倒是非黑白,發生了決堤的事故,最終卻以對范鴻宇的「大力表揚」來結局,簡直荒謬。
就事論事,范鴻宇確實值得表揚,卻也不表示其他同志就無須承擔責任。
大家的眼神便落在陸玖臉上。
范鴻宇剛剛脫險,這工作自然不能由他去完成的。
陸玖忙即說道:「報告尤省長,已經有了大概的統計。橋頭村全部被淹沒,所有房屋基本損失,具體的財產損失,要等洪水消退之後才能統計出來。此外,橋頭村還有三位村民沒來得及轉移,現在已經可以確認三人失蹤,都是六十歲以上的五保戶。昨天晚上連夜撤退,情況比較混亂,就沒有顧得上他們三人……」
說到這裡,陸玖臉上露出了慚愧之色。
尤利民沉聲問道:「誰負責橋頭村村民的疏散指揮工作?」
陸玖眼裡閃過一抹尷尬,卻不敢遲疑,馬上答道:「是蘆花鎮黨委書記周子其。」
尤利民的眼神便在在座幹部臉上掃過。
周子其腦袋裡轟轟作響,不得不硬著頭皮站起身來,垂頭說道:「報告尤省長,我就是周子其,橋頭村村民的疏散工作,是我在負責的。」
「為什麼還有三個村民沒有疏散?」
周子其囁嚅著說道:「這個……這個,尤省長,當時情況太亂了,橋頭村七八百人,又下著大雨,很多人都不願意疏散,我和幾個村幹部挨家挨戶去做工作,那幾個五保戶,當時不在他們自己家裡,就……就沒有特別留意……」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組織群眾疏散的?」
「下午兩點多。」
「決堤是什麼時候?」
「這個,是晚上十點左右……」
尤利民沉聲問道:「八個小時,不足以把一個村莊的人全部撤走?你們事後都不進行檢查的嗎?」
「尤省長,我們……」周子其還想要給自己解釋幾句,忽然感到有兩道冷冽的目光斜刺里「殺來」,正是陸玖,不由一驚,頓時猛醒,立即改口,連聲說道:「尤省長,這確實是我們疏忽了,工作沒有做到位,我檢討,我深刻檢討!」
開會的時
第661章檢討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