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艾麗妮強忍住心頭的某種不適和怪異的錯亂感,朝著突兀出現在坡上的陌生身影打著招呼。
在仿佛幻覺一般的驚鴻一瞥消散後,艾麗妮大致看清了來人的臉龐。
那似乎是一個東方人……
遊客?
艾麗妮的心裡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常規情況下,可能性最大的答案。
但在另外一邊,在這種難以描述的微妙氛圍下,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呼之欲出。
艾麗妮的招呼卻沒有得到回應,對方在打量著她。
艾麗妮得承認,那應是很不紳士的注視,卻並未透露著猥褻的成分,而是更為危險和冰冷的注目……
就好像,無形之中胡狼神取下了她的心臟。
那晃動的天秤上,心臟與羽毛的搖曳中,一切罪孽得以在此刻昭示。
當然,有著另外明晰宗教出身家庭的她死後應當不會經歷這個程序。
更何況,她還舉行了那般無法為宗教所容的邪惡儀式。
一瞬間,艾麗妮感覺自己的身軀變得那般纖薄。
那被修飾的皮肉、那被鍛煉的筋骨,在這一刻都失卻意義,化為蒼白的幕布。
而更為深邃的、真實的東西得以呈現……
良久,亦或並非過去多少時間。
當一連竄急促的狗吠聲,將艾麗妮從某種幻覺中喚醒之後。
她猛然驚覺,卻只看到了一個轉過身去的背影。
而此時牧羊犬終於沖了過來。
沒等艾麗妮喚住似乎已然進入攻擊狀態的牧羊犬,它已然猛地衝到了她的腳下。
卻沒有再往前。
而是一邊顫抖著身軀,一邊發出某種低沉的、充滿了急促的吼聲。
艾麗妮並未聽過自家這頭牧羊犬發出過這般的吼聲。
無需言語,她也能夠從中感受到某種強烈的恐懼和焦灼。
那是一種充斥著足夠劇烈情緒渲染的吼叫……
牧羊犬急促的叫聲似乎吸引了對方。
艾麗妮看到原本準備離開的那個身影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他轉過頭,在那陌生的、擁有著某種艾麗妮難以描述特質的眼眸中,艾麗妮感覺到了對方的些許詫異。
大抵是對於這頭有些年頭的牧羊犬所展現的忠誠所側目。
但他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朝著僵硬地站在牧羊犬旁邊的艾麗妮點了點頭。
隨後一如其來時的突兀,仿佛自己不知覺眨了一下眼一般,對方直接消失在山坡之上。
而另外一邊,艾麗妮聽見了父母焦急的呼喚聲,他們大概是被牧羊犬的動作吸引了過來。
艾麗妮看向空無一人的山坡,她難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仿佛在絞刑架上走了一遭般……
是警告?
還是出於什麼別的目的?
艾麗妮不知道。
對方什麼也沒說……
好像對於言語或誓言所形成的羈絆毫不在乎一般。
而在艾麗妮所尚未知悉的領域裡,她的靈魂正散發著某種異樣的光芒。
那是大巫所予以的限制……
凡物的許諾或教化?
異國之人,大巫並無這般耐心……
…………
…………
柳城
易夏踏著午後金黃的陽光,穿越空間回到了家裡。
易夏感知著自己從那處倉庫提取的氣息。
他的追溯居然失敗了……
對方對此的處理頗為決絕,甚至沒有太多的遲疑。
只是從其殘餘在那個發起祭祀的凡物身上的氣息來看,似乎味道有些不對。
雖然惡魔倒也算不上易夏以胃囊相交的真摯友人,卻也是舊相識了。
曾經興起的時候,也不是沒嘗過滋味。
因此,易夏對於惡魔的了解是頗為深入的。
甚至在某些方面,來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