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絲決絕,溫和地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夫這把老骨頭怕也是走不動了,就留在此地,陪著你們吧!」
「大人,萬萬不可!」
方才還神情坦然的石虎,突然變得焦急起來,連連搖手。
「有何不可?」
裴矩卻是決心已定。
「大人您是文官,治理領地才是您的強項。您又何苦陪著我們這些大兵,在戰場之上白白犧牲呢?」
「不。」裴矩搖頭,笑著說道:「將軍,你說錯了。老夫現在的身份,是桂平關駐軍的軍師,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可不是什麼文官。」
「可是......」
裴矩擺了擺手,道:「沒有什麼可是,就這樣定吧!將軍,回到你的崗位上去,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敵人付出慘重的代價。山海城的榮耀,不容褻瀆。」
石虎深深地看了裴矩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就在這一刻,兩個本有隔閡之人,似乎突然之間心意相通。
最終,年輕的將領什麼也沒說,向裴矩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轉身而去。裴矩則是站在原地,悠悠地望著城外的大軍,不知在思索什麼。
裴矩也沒想到,他還會有熱血沸騰,慷慨赴義的一天。歷史上過往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一時頗多感慨。
憶往昔,崢嶸歲月。
恰布衣年少,風華正茂。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征伐突厥,經略西域,豪情壯志欲封侯。
討遼東,鎮北蕃。
曾記否,到江都擊水,浪遏飛舟。
輾轉大唐,登台拜相,一時多少煙雨。
前塵往事,盡付笑談中。
……
伴隨著裴矩慷慨激揚的文字,殘存的山蠻戰士,發起最強一擊。
「殺!殺!殺!」
戰場的節奏突然加快,殺聲震天,傳揚四野。
一群抱著死志的山蠻將士,配合著裴矩的文字,唱起山蠻一族的戰歌,面對數十倍的敵人,毫無畏懼之色,一一慷慨就義,投入死神的懷抱。
他們在用行動,踐行著對【蠻王】的無聲承諾:山蠻戰士,無愧於其名,沒有辜負【蠻王】的期許,沒有辱沒師團的榮耀。
生命,在這一刻顯然如此的厚重。
幾乎每一刻,都有山蠻戰士倒下。
痛苦的石虎,徹底化身一頭血色的猛虎,在戰場之上從橫捭闔。
每一位兄弟的倒下,都讓這頭猛虎眼中的血色,更濃一籌。等到後面,血虎徹底發威,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
「啊!」
石虎一聲大喝,突然狂化,身軀立即變大,變得力大無窮。
一時之間,戰場之上,莫有可敵者。
許是受到石虎的感染,再加上戰場氣氛的渲染和引導,殘存的山蠻戰士,一一發出怒吼,一個接一個地完成狂化。
剎那間,殺戮之力匯聚。
聯軍的攻擊,頓時遭到當頭棒喝,整條進攻線路,都為之一滯。
如此威勢,實在是駭人。
山蠻的每一次狂化,都能給敵人帶來「驚喜」。
唯有在大軍後方的李牧,嘴角閃過一絲笑容。對山蠻的狂化,他也略有耳聞,知道敵人雖然突然變強,實則不過是迴光返照。
聯軍一旦撐過這一波,勝利就在眼前。
因此,李牧毫無憐惜之意,命令大軍全線壓上,頂住敵人的最強一擊。
李牧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的太陽。
距離午時,還有兩個小時。
也就是說,他可以提前完成攻下桂平關的任務了。
戰場之上,靠的,還是成建制的大軍。小股的精銳戰士,縱然可以逞凶一時,必不可長久也。
因為這是戰爭,不是武士之間的較量。
***********
桂平關的悲歌,依然在唱響。
似乎就連上蒼,也不願讓這支令人肅然起敬的大軍,真正的走向末路。
轉機,突然而至。
就在石虎所部陷入絕境,走向末路之時,桂平關北面的山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