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變成遼東熟天下足。」
杏花笑道:「奶奶的志向倒是不小。不過您也別這樣高興,雖然遼東今年的年景好,但聽說河南那邊今年黃河泛濫,淹了不少田地,就是兩湖,今年也發了大水,這朝廷邸報上都是說過的。所以如今國庫如何,還不一定呢,賑災的糧食都發下去了,還不得更多糧食入庫?奶奶小心到時有人盤剝。」
顧綺羅淡然道:「盤剝也盤剝不到咱們頭上,你們爺又不是吃素的。若是正常收糧,咱們自然該響應的,左右咱們又吃不完,也不指望著哄抬糧價賣錢,留給國庫平糶米價豈不更好?」
秋容道:「奶奶這話雖然有理,怕只怕國庫空虛,收了糧卻不給足錢,到時候就是爺到御前打官司,庫里沒錢,皇帝老爺子也是沒轍。」
春雨笑道:「這個就是秋容姐姐不知道了吧?前陣子我還聽鍾大哥說,因為今年開了海禁,所以稅收銀子比往年多了三成,這還只是頭一年,許多大商家也只抱著觀望態度,沒敢甩開膀子干。若是再等兩年,這開海禁的好處就會更加凸顯出來,到那時,只要不連年用兵打仗,國庫糧倉都會日漸充盈,所以我想著,就算今年國庫里沒錢,咱們也不怕,讓戶部給爺打張條子,日後肯定能還上的。」
「好了好了,你們倒是都籌劃好了,若事情這樣簡單,還要那麼多官員做什麼?總之你們這些天把該做的事都做了,再過幾日,我們就專心忙活租子的事。」
顧綺羅一邊說著,就打開了手中那封侯府來信,起先她面上還帶著笑容,然而只看了幾行字,她的面色便漸漸凝重起來。杏花春雨和秋容都覷著她的臉色,見此光景,便都住了聲,不敢再說笑。
等到把信看完,顧綺羅不由得重重一拳拍在桌子上,咬牙怒道:「可惡,這女人是要幹什麼?她是想讓侯府雞犬不寧嗎?想讓所有人都沒有好日子過?」
「奶奶,可是侯府有什麼不妥當?」杏花連忙站起身倒了杯熱茶遞給顧綺羅,一面小心翼翼探問了一句。
「何止是不妥當。」顧綺羅喝了一口茶水,只覺心中全是憤怒鬱悶,想著面前三個都是心腹,便恨恨道:「府里如今簡直是天翻地覆。櫻桃妹妹已經搬出去和姑老爺一起住了,那個女人……太太不知怎麼攛掇了老爺,要給三弟定親,三弟不肯,和那女人頂撞起來,被老爺打了,在祠堂里罰跪,老太太氣得一病不起……」
她說一句,杏花便驚呼一聲,到最後完全驚得愣住了,春月和秋容也目瞪口呆,好半晌秋容才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香姨娘向來是柔韌性子,若不是事情到了十二萬分,她斷不會在信里寫了這些讓奶奶煩惱。」
顧綺羅沒有說話,面色陰晴不定,於是三個丫頭也都不敢再說話了。好半晌,方聽她平靜道:「秋容去書房看看你們爺在不在?若是在的話,就讓他回來一趟。杏花春雨,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可能要提前回一趟京城。」
「啊?」
一句話引來了一片驚呼聲,杏花便急急勸道:「奶奶先不要沉不住氣,事情畢竟還沒有到最壞的那個地步……」
不等說完,便見顧綺羅目光沉沉看過來,沉聲道:「這還不叫到最壞的地步?三弟的心事我知道,他又是個倔強的,別看平日裡隨和可親,可真要是鬧僵了,還不知要發生什麼事?老太太又病倒了。香姨娘雖說從前管過十幾年的家,可她對上這位新太太,別說素來不會耍什麼陰謀詭計,就是城府深沉,在對方面前也沒有半點周旋的餘地,因為老爺是完全向著這位新太太的。」
這些道理杏花又怎會不明白?當下見主子把話說開了,她便咬著嘴唇道:「可是奶奶,這些情況就算是您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新太太連老太太都沒有辦法,您又能拿她如何?畢竟……她名義上可是您的婆婆。」
「我知道。」顧綺羅嘆了口氣,看著那信紙良久,方苦笑道:「然而家裡已經成了這個模樣,雖然姨娘只說了這麼點情況,但這不過是最要緊的,剩下的她怕我煩惱,肯定都沒有說。例如大嫂子那麼個綿軟的性子會如何?姑娘們有的性烈有的和軟,如今又怎麼樣了?香姨娘是個穩重可靠的人,她信里說的這些情況絕不會是假的,可既然不是假的,新太太進門半年,就能把好好一個府邸弄到了這麼個烏煙瘴氣的地步,你們說,她是懷著什麼心思?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