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體窩在椅子裡,一聽顧綺羅的提議就翻起了白眼,見顧綺羅臉色有些不對,他這才嘿嘿笑道:「奶奶,不是我偷懶,實在是爺這邊也離不開我,先前他把總兵府都整頓了,這就是要撕破臉啊,這個時候我得幫他長長精神。」
「那好,隨你的便。」顧綺羅點點頭,心中冷笑,暗道你就懶吧,哼哼!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鍾春風還在那裡洋洋得意呢,為自己偷懶成功而慶幸,渾不知滅頂之災就要降臨了。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大概又過了五六天,這一日晚上下了一場好雪,顧綺羅和蕭江北就沒有早起,而是過了卯時才起床。吃完早飯,夫妻倆就逗弄著熊大熊二玩耍。這兩個小傢伙比剛到總兵府那會兒長大了不少,也胖了許多,身上毛皮跟黑緞子似得油光水滑。
兩個小傢伙十分活潑好動,但不管做什麼,都是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就連本來看它們不順眼的蕭江北,如今也瀕臨淪陷。
這會兒蕭江北正和顧綺羅說道:「從前獵到的狗熊,那毛都粗的像鋼針似得,怎麼這兩隻小傢伙的皮毛倒像貂皮一樣滑溜?」
顧綺羅笑道:「它們還沒長大呢,再者吃得好,如今天氣雖冷,隔一天也要給它們洗個澡,自然就沒有森林裡狗熊那麼粗糙了。」
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岳嬤嬤尖叫了一聲,顧綺羅抬頭看去,只見蕭江北站起身道:「這老貨又搞什麼鬼?一驚一乍的,也不讓人消停。」
話音未落,就聽岳嬤嬤尖聲叫道:「那個人,你給我站住,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亂闖的?哎!你聽沒聽見?給我站住……」
隨著話音,外面一陣咚咚腳步聲響,接著就聽外室里春雨驚叫道:「鍾大哥?你怎麼了?活見了鬼嗎?臉色怎麼這樣差……」
不等說完,鍾春風已經一頭闖到屋裡,蕭江北剛剛豎起眼眉,就看見他一臉慘白,於是便把火氣壓下,沒好氣道:「發生什麼事了?看你慌不擇路的,這是我和綺羅的臥室,你也不管不顧就闖進來。」
「是,我失禮了。」這一點鐘春風是抵賴不過去的,連忙向兩人賠禮,但很快他便又抬起頭惶惶不安道:「大人,聽說朝廷欽差要來了,是……是程統,這……這是真的嗎?」
「是嗎?程統?我怎麼都不知道呢?之前得的信兒只說朝廷會派欽差過來。」
蕭江北和顧綺羅看見鍾春風這副模樣,心裡就明白了,只此時自然得裝糊塗,於是蕭江北便一臉「詫異」地說,然後摸著下巴沉吟道:「唔!不過派程統過來,倒也的確很合適,那也是個智計無雙的,家裡又有錢,不會被唐萬年拉攏收買。咦?春風你就是為這事兒來的?這個……也沒什麼吧?」
「怎麼沒什麼?」鍾春風急的青筋都蹦起來了,喃喃道:「大人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我的克星,不行不行,我們是一山不能容二虎,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既然他要來,那我得走。奶奶,我忽然想起,之前曾遠一個人去關內招人,這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得去給他幫幫忙。」
顧綺羅聽了這話,差點兒沒氣笑了,心道:還一山不能容二虎呢,你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活像是聽見貓來了的老鼠一般,說出這種話虧不虧心啊。等到聽鍾春風說出最後一句話,她更是連翻了兩個白眼,冷笑道:「你現在想起曾遠不容易了?早幹什麼去了?那會兒我問你要不要和曾遠一起?是誰說天寒地凍的不想凍死?好歹那時候沒下雪,路還是平坦的。可如今你看看,昨晚下了一夜雪,這道還能走嗎?別說入關了,你出了山春府,就是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處境,活活凍死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那怎麼辦?難道我在這裡坐以待斃?」鍾春風都要急哭了,這裡杏花便忍著笑道:「鍾大哥你也用不著這樣吧?程大人又不是三頭六臂,會吃了你,不過是在才學上壓你一頭,壓一頭就壓一頭唄,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認輸不就行了嗎?你雖然傲氣,可也向來不是那不服輸的人,這一次怎麼了?」
「你知道什麼?我……我……唉!算了算了,你一個丫頭什麼都不懂,哪裡知道那條毒蛇的可怕?我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鍾春風說完就告辭離去,耷拉著一個腦袋,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隻被霜打蔫了的茄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