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目光平視前方,對他的目光視作不見,「本來就不應該有這個所謂的開始。」
是她愚蠢的付出了一段愚蠢的感情,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這樣的開始,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
歐梓謙怔怔地看著她,旋即露出一抹涼涼的笑容,「對,你說的都對。」
他長吸口氣,抿唇看著許絨曉,手上的疼痛感已經一點都沒有了,這樣的痛,大概也比不上他現在的心痛。
「再問你最後一次,真的要把孩子留下嗎?」歐梓謙還是不肯放棄,追問道。
許絨曉有些不耐煩,她抿了抿春唇,「不管說多少次,都是一個結果。」
「絕對不後悔嗎?」歐梓謙想做垂死的掙扎。
這些年來,許絨曉一直默默地付出,他不相信她沒有一點感情。
可是時常也會告訴自己,這只是他的自我安慰罷了,如果真的有感情,又怎麼會感受不到?
許絨曉不是一個心如鋼鐵的女人,她不會絕情到這種地步的。
「別再問了,不後悔!」許絨曉沒有心思陪他一起耗下去,她煩悶地說道。
得到她確切的回答,做什麼都好像已經無所謂了,歐梓謙仿佛已經沒了任何力氣,他垂落的雙手還流著血,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感受疼痛了。
「我成全你,離婚協議會讓律師拿過來。」歐梓謙淡淡說道。
許絨曉腦海中緊繃的弦一下子就鬆了下來,她終於聽到了歐梓謙說這句話了。
好像這些天的堅持終於有了一個結果,可內心的那種落寞感是怎麼回事?
「我決定不愛了,許絨曉,我不愛你了。」最後,歐梓謙靜靜地說道。
許絨曉的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沒有說任何話。
歐梓謙看著她平靜無波的反應,自嘲地笑了笑,轉身,皮鞋踩在滿地的碎片上,慢慢走到門口。
他把手搭在門把手上,停了幾秒,最後用力地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沒有一點猶豫,也沒有回頭,直接走了出去。
門自動被關上的那瞬間,許絨曉眼角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的世界仿佛都沉靜下來了,可是面對這種沉靜,她卻有種想要自我毀滅的錯覺。
絕望失望和痛苦,還有剛開始的激動和緊張,這些情緒一湧上來,把她的頭折磨得快要發瘋了,終於在歐梓謙離開的瞬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本心,眼淚水滑落。
顧江程剛回到公司,正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新遞交上來的廣告策劃案,忽然想起許絨曉。
想起之前看到她的脆弱的模樣,心仿佛又揪得發疼。
希望他心疼的女人能得到幸福,可幸福總是與她擦肩而過。
顧江程無奈地垂頭低笑,嘆了口氣,正要繼續投入工作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顧江程拿出來一看,屏幕上來電顯示是許絨曉。
看到這個名字,他內心的溫柔被觸動,然後立馬接起電話,「喂,絨曉,怎麼了?」
許絨曉顫抖著握住手機,對著電話,聲線都是發抖的,「喂,顧總,我想見見你。」
她努力把自己的聲音壓抑得很平靜,把那種無奈和痛苦壓在了心底,可是這病房太冷清,太淒涼,她一個人呆在這裡,總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去感覺。
顧江程擰眉,「你在哪裡,我馬上去找你。」
許絨曉把醫院的地址和病房號告訴了他,然後掛掉電話,在病房裡靜靜地等待顧江程的到來。
顧江程幾乎是放下電話立馬就趕到了醫院,他接到許絨曉的電話,又聽到她那樣的聲音和那樣的話,心裡完全放不下心。
到了病房的時候,他一推開房門,就看見頓在病房門後的許絨曉。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為什麼會住院?」顧江程看到許絨曉穿著病服,滿心疑問。
他蹲在地上,不解地看著許絨曉,見她始終靠著牆壁,蹲在地上,而臉色又蒼白,有些於心不忍,握住她的手臂,想讓她站起來,「地上涼,快回床上去。」
許絨曉一直都很期盼他的到來,真正見到他的時候,一顆在廣闊海洋中漂浮的心好像終於找到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