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自己鬼鬼祟祟被陸景行看見,沈清在他睜眼前一秒躲開了,而後靠在病房外牆上微微喘息著,難掩面色煞白。
者一躲,自然也就錯開了陸先生睜開眼眸冷冷的注視眼前人,讓她拿著紙巾的手不敢上前半分。
真傻,她心裡暗暗排腹自己。
片刻之後,看了眼病房門,轉身離去,坐在vip病房通道上,她想知曉,病房門何時會打開,她何時會離開。
如若這夜,沈清向往常一樣性情清冷不問世事的走了,也就省了後面一系列麻煩,可她沒有。
九點,十點,十一點,分針每走一秒她便心痛一分,這看似苦短的黑夜此時在沈清心裡格外漫長,像什麼?像患了重病人之將死,明知自己氣息一點一點微弱,可就是不知曉自己該何時死去,這是一場滅心之旅,她有一顆熊熊似火的心,被陸景行澆滅,怎麼澆的?一場大雨?不不不,他是拿著勺子一點一點的澆,過程漫長而又痛楚。
凌晨一點,沈清面色泛白,捂著胃靠在座椅上。
凌晨三點,她唇色寡白,看不見一絲絲血色。
凌晨四點,走廊上有人走動,但不是陸景行身旁之人。
凌晨五點,天色轉亮,她在昏暗布滿消毒水的走廊里坐了一整夜,胃痛了整整五個小時,凌晨五點三十五病房門打開,女子提著手中保溫瓶從裡面出來,身上鵝黃色連衣裙微皺,沈清坐在走廊涼椅上目送她離去,此時,她手腳通涼,昨夜淋的雨到此時才有後遺症,又冷又餓,身上濕透的襯衫早已被空凋風吹乾,不僅吹乾了,還吹得她頭重腳輕。
此時,保鏢換班,昨夜那人見她坐在走廊上邁步過來輕聲詢問,她問;「昨夜在你們陸少房裡的那人是誰?」
話語清涼,無半分感情。
「嚴家小姐,」保鏢道。
聞言,沈清瞭然,緩緩點頭。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整夜?
不多想?她做不到,衝進去詢問情況?自尊心不允許,她沈清一身傲骨,豈能幹如此事?
不不不、絕不行。起身,步伐踉蹌,保鏢見此伸手扶了一把,她道謝,而後推開手離開這十八樓vip套房。
醫院旁邊,有許多小攤小販店子,隨意進了一家,點了碗清粥,一碗清粥下肚空蕩蕩個的胃裡才稍稍好過些,而後起身準備離開時,似是想起什麼。
再點了碗打包帶走。
轉身回醫院十八樓,將手中東西交給保鏢,讓其送給陸景行。
沈清這人,她跟平常女子不同,有何不同?
忍氣吞聲?她做不到。
若是忍氣吞聲何來她沈清?多年前,早就屍骨無存了。
一碗清粥兩塊錢,但足以讓陸景行難受。
難受的他心肝脾肺腎都疼,一家人,得整整齊齊的不是?
這日,沈清將粥送給陸景行之後租了輛車從暴雨過後的首都開回江城,八個小時的車程不長不短,但足以讓她思考清楚一切,思考這場婚姻最終走向。
她是沈清,心狠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放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以的!她毫無意見,不跟你吵不跟你鬧,有的是法子讓你難受。
沈清心很毒,多毒?你若問章宜,她會如此跟你說;你見過給人家吃了一個月的巧克力到最後直接餵人家敵敵畏嗎?蜜罐里泡了一個月且日日告訴你,你是將死之人,偏生不弄死你,養著你,到你瀉下防備時,才下狠手毒死你。
此時,她算計陸景行可不就是毒的很嗎?
這邊,保鏢將清粥送給陸景行時他僅是微眯了眼,並未詢問,再度睜眼看了眼床頭簡陋包裝冷卻的白粥喚來保鏢問道;「哪裡來的?」
保鏢道;「少奶奶送來的?」
陸先生一頓,急切問道;「人呢?」
「走了、有一兩個小時了,」保鏢答。
「什麼時候來的?」陸景行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攀升起來,老天保佑,他從不封建迷信,但此時他願意封建迷信一回。
「昨晚九點左右,凌晨才走。」
轟隆,腦子裡電閃雷鳴,明明此時首都的雷陣雨已經過去了,他卻有種異樣感覺。
伸手掏出手機打電話,電話一通又一通均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