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好意思,我好像變成了水一樣,說兩句就掉眼淚。」項曉窗勉強地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那當然,要不然曹雪芹怎麼會說,女人是水做的呢?」
「你也看《紅樓夢》嗎?」項曉窗意外地問。
「當然,是中國的四大名著之一呢,我怎麼能不看?不看,就不能了解中國的女人。不了解中國的女人,就不能哄她們開心。」
這是什麼理由?項曉窗哭笑不得。
「捨不得紐約吧?我就知道,每一個深入了解它的人,都會捨不得離開。紐約啊,就是這樣的迷人。」
項曉窗看著他洋洋得意的模樣,心裡一酸,幾乎又要掉下淚來。拼命地捏住了手指,才勉強地忍住。
「登機了……」唐翔天提醒,順手拿過了她的背包。
他的發半長,末梢正在頸窩裡,有一點微微的天然捲曲。
「我自己來!」項曉窗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好意思讓你拿的。」
「沒關係,我是紳士,當然要為女士服務了,難道不對嗎?」
項曉窗無語,她從來沒有被這樣呵護過。國內的「紳士」們,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意識。而申思田……這個名字,讓她的心臟收縮了一下,他幾乎已經被她從記憶里驅逐出境。
唯有杜嘉文,也許當過那麼一兩回。可是,他自己也在享受著別人的「紳士」風度,比如方天偉,事無巨細,一概替他打點完全。
唐翔天的腿很長,幾步就走到了前面。項曉窗要小跑了幾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安檢吧?」他問。項曉窗默默點頭,拿出了自己的護照。
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仿佛是期待著某個奇蹟。可是那個盼望中的人影,並沒有出現。溫柔鄉里,也許不是那麼容易就甦醒的。
輕輕地嘆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紐約的候機大廳,才甩回了頭,邁開了腳步……
「曉窗!項曉窗!」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項曉窗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因而腳步遲疑了一下,又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