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獻忠為羅汝才接風宴後的第二天,他便派出少數人馬乘船悄悄的渡過了襄江,暗中勾連了一些饑民,以及數月未關餉的士兵做為內應。
而包括知府王述曾在內的樊城各文武官吏在戰事才起時,便紛紛帶著自己的家丁護衛奪門逃走,張獻忠與羅汝才沒有費絲毫的氣力就占了樊城,此後更組織百姓修復了浮橋。
羅汝才的曹營人馬在襄陽休息時,張獻忠將他在襄陽所得的新兵、金銀、糧食和騾馬都分出一些給羅汝才,但曹營的諸位將領都認為西營在襄陽是發了大財的,如今卻只是分給曹營這一些東西,暗中怨忿不已。
曹操羅汝才身邊的幾個親信將領更是對他抱怨道:「大帥,你也該在張帥的面前爭一爭啊,這襄陽城雖說是他們西營打下來的,可咱也不是沒出力,總不能肉都叫他們西營吃了,隨便扔給咱們曹營幾根骨頭就算了吧!」
其實,羅汝才的心中也憤憤不平,但是他顧及到與張獻忠合營一處的團結問題,卻不許麾下將領們亂說話,只是勸解大家暫且忍耐一時。
可等到諸位將領們都退出後,他卻悄悄的向吉珪說道:「子玉,如今敬軒拿下了襄陽城,又砍了襄王老狗的腦袋,錢糧充裕,大肆招兵買馬,正在志得意滿的時候,看來他也不再將咱們曹營看在眼裡啦!」
吉珪卻是勸說他道:「大帥,目前還不到咱們同西營散夥的時候,對於此事在張帥跟前還請萬勿多言,暫以隱忍為上策。等待合適的時機一到,再謀劃散夥之事不遲。」
羅汝才又感慨地說道:「李自成先是破了洛陽,殺福王。張敬軒現在又破了襄陽,殺襄王。轉眼之間他們二人可是聲威大震,倒是我羅汝才最沒得出息,就像是個吹鼓手掉井裡邊——響著響著下去啦!」
吉珪冷笑著說道:「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我看這天意未必就要亡明。大帥不為已甚,為來日留下更多的迴旋餘地,豈不甚好?」
羅汝才聽完抬起頭望著吉珪陷入沉思,片刻後,他忽有所悟,只輕輕點頭而不再言語。
當日晚些時候,因聽聞左良玉統率著兩萬人馬的官軍從鄂西一路追來,距襄陽只有一、二百里的路程。
襄陽城郊駐紮的獻曹聯軍,也全數渡過襄河移駐於樊城內外,為阻左良玉的進攻而再次焚毀了浮橋,並且在離開前拔了襄陽的城牆,又放一把火燒了襄王府和停放襄王屍首的西城樓。
兩日後,數萬獻曹聯軍人馬浩浩蕩蕩的離開樊城,向隨州一路進發,在路過張家灣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
羅汝才策馬追上張獻忠,與他並轡而行,在鞍上側著身子問道:「敬軒,聽說自成在洛陽殺了福王以後,一直逗留未走,大賑饑民,招兵買馬,他的隊伍也是越發壯大。
你看他的下一步棋,將往哪搭兒下呢?」
張獻忠搖著頭說道:「難說,這傢伙現在可是不得了啊,咱老子眼看他的羽毛豐滿啦,反到是將你我弟兄撇在了後頭!」
他停了一陣,就又快活了起來,回頭對羅汝才說道:「曹哥,說實話,我此刻倒不是很想自成的事,倒是在想著咱們另外一位朋友,一位沒有見過面的朋友,你猜是誰?」
「誰呀?」
谷舕「楊文弱啊!曹哥,你想想,咱們這位對手如今會是個什麼情形?你難道就不關心麼?」
羅汝才聞言也是哈哈地大笑起來。
開封城西關外的張誠中軍大營內,近兩千餘俘虜和饑民肅立在大營中間的校場之上,他們面前是一處高台,金盔金甲的援剿總兵官張誠才訓完了話。
張誠在開封城下的戰事中共俘獲賊眾四千多人,除此還收聚了饑民更超過一萬之眾,而開封城卻無力安置,因此他便將安置這些人等的事務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不過,在最近這一個月內,開封還是要設粥棚賑濟這些人等,一個月後張誠便要自己想辦法解決。
開封城中的一些富商鄉紳甚至惡毒的猜想,張誠有可能會拿這些人來割首冒功,但許多聰明人卻一言戳破了這個謊言,在城外攻防戰中,張誠所部已經斬殺賊寇數千,又何須這些人的腦袋來充軍功。
昨日,張誠命麾下諸軍將士們押著那幾千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