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堡城,薊遼總督行轅大堂內,面對總督洪承疇的問詢,張誠開口道:「督臣,總監軍,現今韃賊意圖,已經很明顯。
其欲誘我攻打石門山、黃土嶺,將我援遼王師大軍黏在錦州前線,再以精銳虜騎,突入後方,侵略杏山、高橋,斷我糧道,以斷糧之計,逼迫我王師大軍自亂。」
他又道:「觀韃賊兵力布置,其另有一部精銳虜騎,仍不知藏於何處,據末將猜測,或隱於錦州城南,以伏擊我援錦大軍;或暗伏於小凌河東岸,以偷襲我河口囤糧地。」
張若麒再次接言道:「有李總兵鎮守小凌河口,抵禦奴賊偷襲,當無大礙吧。」
見總監軍問詢,李輔明忙站起身來,抱拳施禮道:「無礙。末將拼死也要守御娘娘宮,護衛張總監完全。」
他說完又轉頭看向張誠,諾諾說道:「何況還有張總兵宣鎮軍馬,就在左近,稍有危急,也可立馬支援過來。」
張誠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娘娘宮魚市場危急之時,本將自會往救,絕不會置總監軍於危地而不顧!」
他接著又對洪承疇說道:「督臣,末將之意,不如就主動跳進韃賊挖下的坑裡,順勢而為,讓韃賊猜中前半場,而我大軍爭取在後半場搬回一局,重新搶得先手,掌握主動!」
吳三桂聽張誠適才的意思,現在他是支持進兵的態度,便認真聽他分析韃賊兵馬分布與意圖,一直沉思著。
這時,突然插話道:「該如何搶得先手,而不為韃賊所制?」
張誠看了吳三桂一眼,見他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笑著說道:「韃賊誘我攻打石門山和黃土嶺,意在將我軍主力兵馬黏在此間。
如此,其偷襲我王師糧道之際,我軍無兵可派,只能望洋興嘆,任其隨意肆虐,或一舉攻取杏山、高橋,或掘壕阻我運糧,好將我十數萬大軍困在此間,圍死餓死。」
「韃子好陰險啊。要不我們也派一軍回援杏山,如何?」
唐通臉上略顯惶恐之色,他此言一出,白廣恩等幾人立時附議,紛紛請求領軍回援杏山,守護糧道。
張誠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便已猜到,他們只是想借著這個理由,撤軍回杏山那邊,離松錦前線越遠越好,若真的形勢有變,逃跑也快些。
他們的這點小心思,連張誠都瞞不過,又如何能瞞得過老奸巨猾的薊遼總督洪承疇,他只不過是不想將話挑明而已。
作為一軍最高統帥,他既要及時發現部下們的問題,還要斟酌著如何處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馬上處理。
就像現在,對於白廣恩、唐通等人回援杏山、高橋這個事,便是如此。
洪承疇並不理會唐通、白廣恩他們,只是向張誠又問道:「忠忱將軍,有何想法,自可詳細道來。」
張誠掃看了大堂內眾人一圈,才說道:「督臣、總監軍,末將以為,我軍應順勢而上,對韃賊心思,假作不知,使韃賊誤以為我等中計,才好施為。
韃賊以漢軍、朝鮮軍駐守石門山和黃土嶺,我師也只以步卒攻打,先用銃炮開路,再以數倍於敵之兵力,強力壓上,一舉而下。
石門山若是拿到手中,仍是立營壘與山上,多布大炮,而山下則挖壕立寨固守,如此山上山下配合,奴來先拿炮轟,奴近則憑藉堅營,與敵周旋。
而黃土嶺位置更是重要,其扼守小凌河西岸,拿下黃土嶺,即可阻絕韃賊沿小凌河西岸南下之路,使其只能渡河襲取河口囤糧之所。」
他停下來,喝了口水,又接著道:「我軍也可從各營揀選悍勇的精騎,單獨組建一軍,不可少於兩萬人馬,當以三萬為佳。
如此,若韃賊真的截斷我杏山糧道,也可及時回援,輕裝急進,用不了半日光景,便可奔至杏山堡城,那時內外夾擊,何愁韃賊不敗。
再者,若杏山堅守得力,無須回援,這支精騎也可馳援松山周邊任何地方,如娘娘宮、小凌河口一線。
此營由總督行轅直接調度,當為我軍精銳所在。」
洪承疇那張一向嚴肅的老臉,此時也顯出了一絲笑容,他的眼神中更滿是讚許的望著張誠,嘴裡卻淡淡的說道:「忠忱將軍此議,諸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