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緊似一陣。
幾乎是與此同時,東石門的河谷道上,大股大股的密雲軍將士,以戰車驅前掩護,順著石門山與小凌河間的平地,緊張地摸索前進。
石門山下喊殺聲響徹雲天,無數戴著紅笠軍帽,穿著短身罩甲的寧遠鎮戰士,潮水般的一波波湧向各處山嶺,向守山的韃賊發起攻擊。
雨點般的滾木擂石,不時從山上投擲下來,利箭穿梭,銃炮轟鳴,山上山下,屍體傷者同樣的層層疊疊。
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濃郁的血腥與硫磺硝煙氣味!
石門山這邊的戰事,從一開始就處於膠著狀態,雖然這邊守御的清軍不多,且大多為漢軍與朝鮮軍,但他們恐韃子久矣,在正白旗韃賊的催逼之下,防守得頗為堅韌。
而且,各處陣地上督戰的那些滿洲韃子兵也不閒著,他們瞅準時機,就是一支冷箭射來,這些箭矢射得又准又狠,每每就見明軍士卒中箭倒地。
再有那些朝鮮士兵,他們不止是火銃配備比率很好,內中更有許多人懂得打制投石機,赫然便有幾具高大的投石機,立在他們陣後。
因此,負責攻打石門山的明軍寧遠吳三桂所部,雖然說在兵力上占優,但山勢崎嶇,兵力優勢也不好施展開,戰車也是只能推進到山下,無法再沿著崎嶇的山路,繼續推進。
不過好在神機營的火炮主力頗大,只是兩輪炮擊,便將娘娘廟炮陣上的守御清兵擊潰,四散奔逃而去。
其實倒也不能怪防守娘娘廟的鈕爾佳無能,實在是神機營的火炮太強。
前次石門山大戰時,駐守娘娘廟炮陣的清兵還能與神機營對轟,且有餘力轟擊攻打西石門的宣府鎮楊國柱麾下明軍兵馬。
但誰也沒有想到,神機營最後一輪臼炮齊射,眾多的毒彈、灰彈齊齊飛射進娘娘廟炮陣,這種炮子對於防禦工事的破壞極小,微乎其微。
但其落地後,所升騰起來的那一股股黃色毒煙,卻是蔓延迅速,瞬間就將整個娘娘廟清軍炮陣籠罩起來。
而那些駐守的韃子兵、天佑兵、朝鮮兵將士們,卻因此而吸入了大量毒煙,許多人解救不及,吸入的毒煙嚴重過量,竟當場就死在了娘娘廟炮陣上。
其狀之慘,已是語言所無法形容!
即使如鈕爾佳、何成功這等中級軍官們,一是因為他們是最先得到濕布,遮蓋口鼻的那批人;二則是戰後得到了很好的救治。
所以自身受到的傷害,才略小一些。
就如當時同樣在娘娘廟陣地的清軍懷順王耿仲明,他所受傷害就幾乎是最小,但現在卻仍在義州城內接受治療,每日服藥不斷。
而普通士兵則大多因中毒而死,活下來的也大多留有這樣,或是那樣的毛病。
所以,今次這臼炮才只一輪齊射,就將駐守在娘娘廟陣地上的清軍驅散,無論牛錄章京鈕爾佳如何呼喝叫喊,都無濟於事。
最後,他也只得用濕布緊緊捂住口鼻,由身邊韃子攙扶著下了娘娘廟炮陣。
跟隨著他後面的韃子,都看到了鈕爾佳屁股上面一片深紅,不時還有紅色的水滴,點點滴落在地上。
卻原來是剛才為了躲避炮子,以及呼喝那些逃竄的漢軍、朝鮮軍時,動作過大,竟致使他屁股上的舊傷被再次撕裂開來。
或許,鈕爾佳這屁股上的舊傷復發,正是他故意弄成的,這也恰恰是他的聰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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