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里卻只有千餘的精騎,餘下皆為步軍。
其實,王朴正兵營原有騎兵也是近三千之數,然張誠提出集全師精騎與一處,以備不時之需,王朴麾下精騎也大部都被抽調。
就連張誠麾下也只余虎衛營和楊國柱的家丁隊,張廣達的騎營也與郭英賢一起被抽調過去了。
當然,大同軍這邊還有張誠支援的一營戰車,他們在開闊處可結車陣自保,另外隨車火力也是很猛的,除了佛郎機、虎蹲炮、臼炮外,每車還有兩個火箭匣,此外還有一些飛礞炮。
現在,他們這一萬餘的大軍,正在石門山與黃土嶺之間,小凌河西岸的一段河谷地結陣固守,一條可以通行大車的道路,正好被其截斷。
他們的目的就是阻止石門山與黃土嶺之間的交通,使得石門山方向韃賊不得支援黃土嶺,而黃土嶺上的韃賊也不可從此逃脫。
王朴麾下也有三千餘步軍都是新軍,他雖也奉旨操練新軍,然並未似楊國柱那般實操五千人馬,他只募選了健卒三千,而吃了兩千的空餉。
只見這些新軍將士,個個神情嚴肅,頭上也都是一色的雲翅盔,長槍兵皆身著紅色齊腰戰甲,紅青交加,色感動人。
不過,王朴新軍中的少量火銃兵,確未著鐵甲,而是穿著紅色棉甲,望之有若火雲,但看他們手上持著的鳥銃,卻是多顯陳舊之色。
顯然,王朴在這支新軍上,並未投入過多的精力與銀錢,雖衣甲與冷兵器大多都屬新品,然其火器卻明顯配備不足。
很顯然,就是現在裝備的這少量鳥銃,也還是大同鎮軍庫中細心揀選而來。
大明各鎮各庫中的火器,大多粗製濫造,都是為了充數罷了,那管質量好壞,所以多愛炸膛,這也是北地各邊鎮軍中少見鳥銃的根源所在。
而如三眼銃之類,雖然也是粗製濫造的多,但因其炮管粗且短,極大地減小了炸膛的危險,再者又可直接轉做冷兵器使用,自然為邊鎮各軍將士所鍾愛。
王朴這邊還是比較輕鬆,這裡原也有一些韃賊的軍營,然自從韃賊開始收縮防線後,便專一守御石門山和黃土嶺,這裡的奴營幾乎都撤除了。
而石門山和黃土嶺的軍需,皆是從兩山背後的浮橋上轉運,當然,石門山這邊就更為便利一些,因為在女兒河南岸還有韃賊的軍營。
而黃土嶺背後的小凌河上,就只有空落落的兩座浮橋,用來轉運軍需物資,以及備著一旦黃土嶺失守,韃子也可從此處撤退。
王朴的大同軍在此處結成三個大營,宣府軍支援過來的戰車營,也被他留在了中軍聽用。
他剛剛巡視完靠近小凌河的新軍營地,奔回中軍,策在馬上望著黃土嶺方向,只見那邊漫天煙塵飛揚,隱隱還可聽聞陣陣炮聲。
王朴不由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真是猜不透,短短數年,便從一個千總升到宣府總兵,張誠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中軍親將王徴也是有些不太服氣的說道:「哼,能有啥?還不是仗著聖上寵信,又有閣老、本兵、督臣的照拂,才這般風生水起。
我瞧他定必使出去不少銀錢,否則絕不會有這等待遇,事事皆如魚得水,好似如有神助一般!」
王朴的眼神仍舊望著黃土嶺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顯然親將王徴的話對他有些觸動。
片刻後,他才幽幽的說道:「也未必。若說使銀子,這事咱也會,幾年裡在總督衙門、兵部也沒少用度,可結果如何?」
王徴滿臉不服氣的犟嘴道:「或許是他張誠使得多吶!」
王朴雖然治軍打仗不行,然一般的人情世故,他確是極為精通,此刻一聽王徴的話,便知他是心頭不服。
當下笑著說道:「渾話。他張誠家裡有銀礦啊,還是有銀山呀?還能比咱使出去的銀子多?」
王朴頓了頓,他的眼神也自黃土嶺方向上收回,注視著親將王徴說道:「我看這裡邊絕不是使銀子的問題。
他張誠也確有過人之處,否則就算他使了再多銀錢,無非就是升個官罷了,可這數萬強軍,又從何而來?」
他說到這裡,右手揚起馬鞭在王徴的肩頭輕點,道:「你小子以後見了張大帥,可要給老子放尊重些,莫生了我與張大帥的情分。」
「是。將主爺!」
……
宣府軍全力攻打黃土嶺山腰主陣地之時,明軍北線戰場的大戰也正是最為激烈之際。
此刻,作為北線戰場東路軍的唐通所部,已經攻打到水手營的前方。
而在水手營的西側不遠處,就有一條浮橋直接架到女兒河南岸,通向不遠的圍困錦州的清軍營壘。
水手營寨的東、南、西三個方向的十步外,各挖了一條深深的壕溝,斷絕了其與官道的聯繫,寨牆與壕溝之間,以吊橋起落來通行。
守護村寨壕溝的約有近百的滿洲各旗甲兵與數百的漢軍貳韃子,還有約二千多的雜役阿哈什麼的,這裡幾乎可以算是石門山周邊防守力量較強之處。
不但如此,在水手營寨的南面就是石門山,這一面的山勢很平緩,山上的清兵,還未被完全擊潰,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衝下來援助。
唐通所部兵馬在入援時,號稱過萬?的??強軍,實者能戰之兵也就八千上下,此戰,除留守營地的千多人外,余者大多隨同出戰。
內中,有三千人為他正兵營的馬步官兵,余者又另分為兩個營,分別一參將,一游擊,各領本營兵馬,聽從唐通指揮調度。?
第一百六十五章:鐵板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