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屬下也有事稟報。」
眼見南紙店與報房之事說定,元隆昌車馬行的大掌柜牛勝不由起身抱拳,有事向永寧伯張誠稟報。
「你先坐下,再給咱大傢伙說說,你這一趟畿南之行,有何收穫啊?」
得到了永寧伯的允准,牛勝坐回了椅中,開口說道:「回伯爺,畿南瘟疫橫行,尤以大名、廣平、順德三府,最是嚴重,除卻因旱蝗災害逃荒的人,余者大半亡於瘟疫。」
「去歲,我大軍援遼戰奴之際,申醫官曾前往畿南,訪查疫情,更深入魯豫兩地探訪,旱災蝗災交替而至,饑民遍野,少壯者皆逃荒別處乞食,惟老弱者行走無力,留守荒村,今多半殞命於疫情之下。」
永寧伯張誠面容戚戚地繼續說道:「據申醫官所言,此瘟乃蝗災過後,老鼠泛濫所致,實為鼠患之害,民間稱之『疙疸病』,然本伯更願稱其為『鼠疫』。」
看著眾人,張誠繼續道:「申醫官有言,此疫初起,尚可救治,但一入膏肓,則神仙也難救。」
他的目光轉向南方,又接著說道:「申醫官,在畿南遇到一位吳有性先生,是南直蘇州府吳縣人氏,其對這『鼠疫』之症,有極深造詣,無論是對其發病機理,或是治療之法,皆有獨到見解。」
「伯爺,如此奇人,現在何處,可曾隨軍南下,為我大軍防瘟疫侵擾?」孫時相聽張誠提及吳有性之能,不由脫口問詢其人在何處。
不惟是他一人對吳有性感到好奇,在座眾人聽了畿南瘟情之嚴峻,無不側目,都想知道如此奇人是否在自己的大軍之中。
「他不在本伯軍中」
永寧伯張誠搖了搖頭,目光仍是十分深邃地看著南方,繼續道:「這位吳先生心繫百姓,不肯獨善其身,拒絕來我宣府,現今怕是仍在豫魯之間,訪查瘟情,解萬民之疾苦。」
「伯爺,屬下這次在廣平府城,也聽下面鏢隊說過這位吳先生,確實醫術高明,連咱們申醫官都讚不絕口。」
牛勝在旁繼續補充道:「還說這位吳先生配了一副方子,好像叫啥『達原飲』,據說可是救活了不少人嘞!」
「如此人物,正是我勇毅軍稀缺之人才。」
王元景連忙接話道:「伯爺,如在河南遇到這位吳有性,當設法使其留在我軍中效力。」
「似這般人物,必志在千里,軍中羈絆甚多,怕難以使之久居。」
張誠的目光終於從南方收回,接著說道:「不管能夠留其久居我勇毅軍中,本伯都想與之一見,瞧一瞧這位吳有性,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
其實,對於吳有性這個人,張誠也是知之不多,然聽前往畿南查訪瘟情的申仕春講述此人時,得知這人字「又可」,他才猛然間驚悟!
原本已經塵封起來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他依稀記得前世看過一部叫作《大明劫》的電影作品,主要講述的是孫傳庭重新起復之後與闖賊的最後一戰。
雖然毫無例外地以孫傳庭戰敗身死收場,但在電影中的另一個人物卻引起了張誠的注意,他便是幫助孫傳庭基本解決軍中瘟情的明末良醫吳又可!
依他判斷,這位喚作吳有性的大醫者,字又可,他有很大可能便是《大明劫》中的那個幫助孫傳庭的吳又可。
至於在真實歷史中,他吳又可是否真的與孫傳庭有過交集,那些都不重要,至少現在這個吳有性他還在河南。
「伯爺,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牛勝的話打斷了張誠的思緒,他看著牛勝問道:「還有何事,只管說來。」
「伯爺,屬下的鏢隊裡有幾個鏢師,個個都是力大無窮,武藝高強,且屬下觀察他們年余,忠誠方面也可以保證,想讓他們隨在伯爺身邊,代替屬下在伯爺跟前效命。」
張誠聞言卻是略微一愣,他目光炯炯地望著牛勝,腦中也在飛速地思考著
表面上看去,牛勝是一片忠誠之心,他因自己不能跟隨在張誠身邊,便想著選派一些得力之人,好代替他在張誠身邊為之效力。
然畢竟是「人心隔肚皮」,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啊!
不過,張誠也只是微微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