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方陣營,本伯許他總兵之位,可揀選五營銳士,仍歸他袁時中統領,余者不論青壯老幼,盡皆安置於豫北、山西、宣府等處,分給田地農具,使之安心耕種。」
「喏,元景謹遵帥令!」
張誠點了點頭,又朝牛勝問道:「畿南各府縣囤糧,你做得如何?」
「一切皆遵伯爺吩咐,京師往南,沿官道涿州、雄縣、清遠、真定、高邑、束鹿、衡水、故城,再到山東臨清、高唐等地,都開設糧店,囤糧備用。尤其是畿南三府同豫北三府下各州縣,囤糧更多,以為伯爺援剿流賊之用。」
「嗯。虎牙寨、狼窩破兩地青壯,操練得如何啦?」
「沙世光的虎牙寨,現有丁口近萬,大多是周邊村寨饑民前往投奔,內里選出一千八百青壯,日夜操練,雖甲械不足,然戰力還是有的。若有事,拉出千人來,不是問題。」
「狼窩破的情況還要好些,丁口過一萬五千,控制著周邊數個寨子,若伯爺召喚,能出戰的青壯可達千五百人,其中有騎兵五百。」
「嗯。」
今天的軍議,讓孫時相很是驚訝,他未曾想到永寧伯的勢力,竟已然龐大如斯?
前有各部堂中的郎官登門拜訪,在永寧伯跟前,他們個個皆噤若寒蟬,嚴守下屬一般的禮節,將張誠視為自己的頂頭上司,衣食父母。
而後,更是讓他見識到永寧伯身後更可怖的力量,京畿遍地都有永寧伯的商號和鏢隊,更在各處州縣開糧莊囤糧谷,且還在暗中培植數股上千人馬的山匪群盜勢力。
其藏,究竟多深?
其所謀者,究竟又有多大?
孫時相在心中暗自揣度,雖然早先便已判斷,張誠將來必定會位極人臣,只不過在他的心中,到底是忠,還是奸,一時仍難下判斷。
在孫時相心中,大明朝廷、當今皇上、關外建奴、關內流寇,再加上永寧伯張誠,正好是當今天下的五方勢力。
現下里看來,崇禎貴為當今大明皇帝,似乎是高高在上,其威儀不可侵犯,然卻處處受到朝臣和禮法的掣肘,再加其性格上的缺陷,十餘年來非但碌碌無為,更可說是昏招頻出。
而朝廷上的煌煌諸公代表著天下士紳一派,他們中雖也分成若干小的派別,但在整體利益的前提下,仍能緊緊抱在一起與當今皇上抗衡,他們是既得利益者集體,相當於當今世上的守舊派。
在此前,孫時相一直認為流寇是一股破壞力量,並不具備建設的能力,他們的出現或許會對各地守舊派官紳勢力造成一定打擊和破壞,但終究將成為歷史塵埃,就如唐末之黃巢一般。
孫時相原本就建奴頗為關注,這或許與他身處宣府,又承襲家學對山川地利頗有研究的原因,尤其是在老奴病亡,新奴酋黃台吉登位之後,建奴那邊的諸般變化,更引起了他的無比憂愁。
黃台吉接掌汗位之初,北有蒙古林丹汗,南有朝鮮王國,中間還要與大明邊軍作戰,其形勢並不算很樂觀,且還略顯有些艱難。
可黃台吉勵精圖治,一改老奴時期對待漢人的殺戮政策,他對內大力提拔漢人做官,籠絡民心,對外則先後消滅林丹汗,統一蒙古各部於自己麾下,又征服朝鮮王國,使其成為自己的糧倉。
成功斬掉大明的兩條臂膀後,黃台吉的野心才真正暴露出來,他改元稱帝,建國號大清,預示著其要與大明一爭天下的雄心。
眼看大明朝廷昏聵,內憂外患交困之下,猶如日落西山的垂暮老者一般,一日不如一日,隱隱有亡國之態,建奴屢屢入寇京畿內地,竟無力抵擋。
永寧伯張誠卻恰在此時出現在孫時相的眼中,他就如夜幕里的流星一樣閃亮,擁強軍銳士數萬,內剿流寇,外御建奴,且治理地方亦能頗有建樹。
張誠的降臨,讓處於迷茫中的孫時相,仿佛一瞬間看到了新的希望!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主動尋到參將劉廣武,向他表達欲為張誠效力的意思,然而如今卻也對自己的這一決定產生了懷疑。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在未來會為自己的家族帶來怎樣的改變?
四月初九日,晚上,月亮才剛剛升上皇極殿的琉璃
第一百一十五章:其所謀,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