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陪伴在蕭潛身邊,抹去他眉間那散不開的愁霧。
可一直到成婚的前夕,繼母紀氏才吞吞吐吐地告訴她,外頭傳言蕭潛其實已有意中人,乃是當朝內閣學士家的大姑娘。只是那是的蕭潛還只是個不受先帝喜愛,名不見經傳的八皇子。那位大人瞧不上他,不肯把女兒嫁給他。
岑錦親娘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紀氏在岑錦三歲那年就嫁給了她爹,雖說不是親娘,對她卻比自己後頭親生的女兒還好。岑錦一直把紀氏當成了自己親娘,自然知道她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不過說起內閣學士元家的大姑娘元問心,岑錦在幾次花宴上見過。那是個冷冷清清,姿容不算出眾,卻別有一種孤傲清高氣質的女孩。岑錦身邊的貴女們都不太喜歡元問心,私下裡稱呼她為『冰山姑娘』
她當時自覺自己比元問心長得好看許多,因而並不放在心上,只是言之鑿鑿地同紀氏道:「元問心不肯嫁,我肯嫁!等我嫁過去,他一定能發現我的好!」
後來,她就成了蕭潛的妻子。
剛成親的時候,二人相敬如賓,琴瑟和鳴,也算是和美了一陣。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蕭潛卻開始厭棄起她了。來她屋裡的次數越來越少,到後來,便是一句多的話都懶得同她說了。
……
這些年來她自詡在自己病前對蕭潛已經足夠好,平日裡噓寒問暖不算,還主動把王府里美貌的丫鬟開了臉,讓她們服侍蕭潛。
可蕭潛呢,非但不領她的情,還為這事兒當著下人的面斥責了她一頓。平日裡依舊宿在外書房。
想也知道,他是心裡有人,為著那人才潔身自好。
她確實笨的可以,自顧自地以為自己能取代元問心。也直到這幾年,她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蕭潛的心就是塊石頭,根本是捂不熱的。
現在好了,她要死了,可以讓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妃,藥涼了,您該喝藥了。」蕊香見岑錦兩眼無神地發了會兒呆,便出聲提醒道。
岑錦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端著藥碗輕聲道:「我想見見我娘。」
&爺有命,不許忠勇侯夫人再踏足咱們王府一步。王妃,您別為難奴婢。」
岑錦咧著嘴自嘲地笑了笑,對啊,蕭潛早就連她那些個陪嫁丫鬟媽媽都一個個打發出去了,還下了死命令讓紀氏少來王府走動。
可眼下,他快死了,蕭潛卻還不許她們母女相見。何其殘忍!
岑錦越想越氣憤,剛想咒罵蕭潛兩句,甫一張嘴,卻是一大口黑血噴涌而出……
&妃!」蕊香驚慌地大喊了一聲,又忙喚人去傳大夫。
源源不斷的血從她的眼耳口鼻、甚至身上每個毛孔湧出,浸透了身下厚重的金絲團花的鋪被……岑錦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的血。
室內一時安靜極了,直到這寂靜忽然被一大串急促的腳步聲擾亂。
岑錦眼前已經漸漸模糊了,腦子裡的清明也去了大半,她費力的抬起頭,模模糊糊地瞧了一眼——依稀可見一個玄色衣衫的高大人影,領著一群人往自己身邊來了。
她雖看不真切,卻也知道來的就是她同床異夢的枕邊人——鎮南王蕭潛。
岑錦靠在床頭,一張嘴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喉頭更是奔涌而出了成股的黑血。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蕭潛有一剎那的驚慌。
向來處變不驚、縱橫疆場的鎮南王蕭潛,居然也會驚慌。
若不是此時她已瀕死,必然是要笑出聲的。
她艱難地囁動了嘴唇,「蕭潛,你……有沒有……」
&說什麼?」蕭潛跨著大步走到床邊,將耳朵湊在了她的唇前。
&有沒有……有沒有……」微弱的氣息噴在蕭潛的耳廓上。
然而下一剎,那微薄的氣息卻是一丁點兒也沒有了。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有沒有害我?到底沒有問出來。
豐慶八年,鎮南王妃歿。
跑腿的活兒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金鈴頭上。
金鈴領了命,旋即便去了林芳儀的芳華苑。
姐妹倆的院子本就離得不遠,金鈴去了沒多會兒就回來了。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