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前頭的事兒女兒知道自己做錯了,下人們到底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您不要過重地責罰她們。」
蘇氏點了點她的額頭,「前兒個還都說你一場大病之後痊癒了,穩重了。怎麼眼下心腸倒是更軟了。別說娘不教你,你覺得當主子身邊貼身服侍的下人,除了要能幹聽話,最重要的是什麼?」
林錦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蘇氏便繼續道:「最重要的是一個『忠』字!不是說他們願意聽從你的吩咐便是忠心了。她們該幫著你明辨是非,知道什麼對你好,什麼對你不好,從而幫你趨利避害!若是這基本的都做不到,便沒有留在身邊的必要了。你爹從前是什麼樣的紈絝名聲,想來你也聽說過一些。也是因為早年你□□父□□母年邁,不能親自教導他,才讓他被身邊的惡僕縱著,養壞了心性……」
蘇氏將一番道理緩緩道來,林錦儀竟也聽明白了。原來下人這樣盲目地聽從主子是不對的麼?
她不禁想到那時候在鎮南王府,因為覺得藥味苦澀,不能下咽,加上喝了一陣子自己的病症也沒有好轉,越發覺得是蕭潛讓人開了這藥來折磨自己,便讓大丫鬟雲柳偷偷把藥倒了……蕭潛知道後大發雷霆,當即便把雲柳提腳發賣了,絲毫沒有顧忌雲柳是她從娘家帶過去的陪嫁丫鬟。
她當時還覺得蕭潛不近人情,此時聽蘇氏講來,蕭潛竟然……是為了她好麼?
&也大了,娘也留不了你幾年。等你大姐姐親事敲定,就該忙活你的了。往後你要管的事情多了去了,也該學著理事兒了。不如就從這次開始吧,除了千絲,你自己親自挑幾個丫鬟調丨教。往後你院子裡的事,便也由你開始打理。」
林錦儀雖然兩世為人,但這上頭卻是絲毫不會的。從前都是紀氏打理,後來嫁給蕭潛,又是蕭潛身邊的蕊香來料理。她一時也有些惴惴,害怕自己做不好。
蘇氏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不用擔心,娘會幫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副身子,林錦儀自然而然地同忠勇侯府等人親厚起來,仿佛不曾經歷過生疏的那些年月一般。此時聽蘇氏這麼一說,她便真的安心起來。
是啊,不用怕的。眼下,她重生為人,許多事確實應該慢慢學起了。這一次,她再也不想那麼混沌懵懂地過完一生。
蘇氏便繼續耐心解釋道:「傻孩子,你是病糊塗了。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岑錦並不知道蘇氏說的是什麼特殊日子,只是也不敢多問,生怕問多了,旁人便發現起她的不對來。
一通梳洗打扮後,她換上了一身素色的棉襦裙,梳了個閨中女兒家才會梳的垂髫分肖髻,髻上只點綴了幾支銀簪。
她仍然不習慣自己換了副身子,因而並不照鏡子。
從前的林錦儀最愛攬鏡自照,極為愛惜自己容貌。蘇氏愛憐地輕撫女兒因為生病而消瘦的臉龐,以為她是覺得自己不好看了才這般的,便道:「在娘心裡,咱們阿錦是最好看的。往後將養兩日,自然會恢復從前的樣貌的。」
岑錦低下頭,抿了抿唇,並沒解釋什麼。
收拾妥當以後,蘇氏讓丫鬟拿了一件白狐皮的斗篷給她披上,帶著她一起往外去。
林玉澤早就收拾妥當,等在外頭。他一襲月白色錦袍,雖然已經年近四十,卻是丰神俊朗,面白無須,看著不過二十□□,就是眼下一片青影,看著有些憔悴。
見著她們母女出來,林玉澤臉上的神情也柔和起來,道:「咱們小阿錦今日臉色看著好了許多。」
岑錦同忠勇侯府來往雖少,卻仍然記得小時候舅舅最愛帶自己上街玩,還讓自己坐在他並不寬闊的肩膀上。此時見了他,自然也是倍感親切,微笑道:「阿錦已經大好了,您不用擔心。」
林玉澤也對她笑了笑,只是眉間愁色仍不見減。
&頭風大,咱們也不急在這一時說話,先去順和堂請安吧。」
說著話,一家三口便一齊往侯夫人所居住的順和堂去了。
岑錦對忠勇侯府也算熟悉,路上也沒有左顧右盼,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林玉澤和蘇氏身後,時不時偷偷抬頭瞧一眼相攜著走在前頭的兩人,心裡也是有些奇怪的。
她母親紀氏以前老是在她耳邊念叨,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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