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顯得很是明亮。
雲初知曉她身子沒什麼力氣,就扶著阿瀅前去梳洗。
鏡前梳妝,熱水騰騰,雲初攪了帕子,給阿瀅抹臉。
阿瀅瞧著鏡子裡樣兒,頓時目瞪口呆。
其實她眼耳口鼻還是尋常模樣,也沒添什麼疤痕之類,可是卻也是氣色虛弱,透出病黃,唇瓣也是因為乾涸而裂開。
天惹!這麼一副病容,自己居然要因此去見南柯流月,也不怕羞,也不怕丑!
阿瀅耳根子頓時也是不覺紅了,心裡也是酸酸的。
虧得雲初將自己給攔了下來了,倘若自己這副樣子去見南柯流月,她一生一世都是不會原諒自己得。
她亦不覺趕緊擦了臉,心忖定要脂粉抹臉,膏脂潤唇,打扮得漂亮,才去見南柯流月。
至多,將脂粉擦得蒼白些,好似個病美人兒。
病美人模樣才好,楚楚可人,方才也是惹人疼。
阿瀅一陣子得胡思亂想。
她聰明的小腦袋瓜,如今早一陣子的發熱,一陣又一陣的模糊,沒有平時的敏捷和機智。
一時之間,阿瀅竟不覺扭捏起來了。
她一會兒心熱如火,只覺得自己想要立刻見到南柯流月,仿佛片刻時間就是焦灼的等待。一會兒,阿瀅忽而又生出了一股子的恐懼,近鄉情更怯,她恐怕見到了南柯流月,自慚形穢,甚至不知曉說些什麼。倒覺得,也許自己不應該到南柯流月的跟前,讓南柯流月瞧見自己的身影。她只要,輕輕的藏在一邊,這樣兒凝視,就好似瞧著天上的月亮一樣。
這樣子想著,阿瀅內心忽而輕輕的嘆了口氣,忽而微微一酸。如若只是悄悄的瞧著,自己個兒,當真會樂意,會甘心嗎?
雲初不知緣由,也不知曉阿瀅內心居然是翻來復起,反反覆覆想這些。阿瀅樣子看著不對勁兒,恍恍惚惚的。雲初將阿瀅的呆頭呆腦,歸咎於餘毒未清。
這姑娘怕是已經被毒傻了吧。
雲初這般感慨不已。
阿瀅喝了碗藥,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待醒來時候,已然是備好晚膳。
晚膳清素可口,還有一碗魚湯,是給阿瀅這個病人的。
阿瀅嘴甜:「雲初姊姊,累你照顧我了。」
雲初展顏一笑,不覺開口:「不必如此客氣,我也是在府中做事的人。且托你福,今日晚膳,我也加了菜餚。」
阿瀅見除去給病人補身兩樣,雖然有葷有素,也不過是尋常菜式。
牧鄉侯是何等身份,他權傾朝野,又有著旁人根本難以企及的名望,如此聲勢,自然也是極為耀眼。不過沒想到,府中日常,卻也是簡簡單單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蕪郡,初遇章蓮太子。
那時候,初雪、芍藥,也不過是婢女,可是所食所宿,卻也是異樣的精美。
那割了牛身上最軟地方肉類炙烤的牛肉條,反覆捶打得的櫻桃酥酪,以及新鮮的水果和美酒,那些吃食,是何等的奢華。
而偏生那時候的章蓮太子,卻也是所謂微服出巡,所謂低調。
饒是如此,作為雲漢的太子,他樁樁件件,無不是十分的精美,又豈肯有絲毫的委屈。
可沒想到,這權傾天下的牧鄉侯,雲漢百姓真正民心所向之人,府中生活竟然是如此的簡單。
阿瀅嘗了塊魚肉,卻覺得滋味很是鮮美。
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就好似如此蠢蠢欲動,就在阿瀅心尖兒蠢蠢欲動,砰砰的亂跳。
耳邊,卻也是聽著雲初緩緩說道:「而牧鄉侯,每一日餐食,和府中上下,都是一樣的,並不會多些什麼。」
阿瀅再次怔了怔。
她不知曉說什麼好,南柯流月沒有故意極端節約,可他在保證營養的同時,就已然是不會刻意的浪費。
所以阿瀅,其實能夠理解,為何許多人甘願為了南柯流月去死的。
戰場上的將軍,縱然軍法森嚴,不講情面,可平日裡也會和士兵同食同宿。
章蓮太子那時候擺上桌上珍饈,阿瀅吃得食不知味。
可是如今,阿瀅將每一口食物吃得很仔細,很認真。
來到了元郡一段時日了,阿瀅也是懂了許
157 南柯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