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還活著,只怕也不敢相認。
可是,那又怎麼樣?就算別的人都忘記了,可是阿瀅會一直便記得,記得葉兒村的火,葉兒村的血,那樣子的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會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就算是華服美食,她也是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的。
元郡仿佛就是這樣子,昨日裡的血腥殺戮,影響不了今日的其樂融融。
這一切,仿佛是什麼都沒發生。
沒誰會在意死去的韋雪樓,今日公主的生辰,仍然是這樣子一派和氣。
阿瀅想到了自己才來元郡時候的情景,她覺得這一切是這樣子的美好,這樣子的安全。
暖風吹來了和煦,這裡有俊男美女,錦繡衣衫,空氣中有著薰香的氣息,一切都是這樣兒的美好。
沒有餓死的流民,被流寇劫殺的危險。
可是如今,阿瀅卻忽而就明白了。
這裡雖然沒有明著殺戮,卻有著暗潮洶湧,照養有著可怕的危險。
也許,比蕪郡更加危險。
她冉冉一笑,朱色的紅唇,再品嘗上一口果子酒。
綠草如茵,在場的少年少女,早便忘卻昨日的可怕謀殺。
烈日當頭,可也掩不去校場上的熱情。
錦緞掩成了棚,遮擋住烈日,和阿瀅一樣的貴族女子,就這般坐著喝著飲漿,品嘗水果。她們盯著校場上比武的年輕俊彥,臉頰不覺透出了興奮,甚至透出了熾熱。
不錯,今日是公主挑選夫婿,可是公主總歸只能挑一個夫婿。
那麼別的適婚女郎,也正好可以瞧瞧這些年輕俊彥的本事。
而阿瀅一雙漆黑的眸子,不覺凝視看著韋玄。
韋玄,韋玄,這個男人,全無昨日夜晚的兇狠瘋狂。
人前,他又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沉穩寧和。
如今他手執弓,一箭射入了靶心,成績是最好的,將別人都比了下去。
這麼一個沉穩優秀的人兒,頓時也是引起了許多愛慕的目光,以及對阿瀅深深的嫉恨。
唉,這樣子一個好郎君,卻已然有了婚約了。而那婚約對象,居然是蕪郡過來的蠻女。
韋玄手臂慢慢的下垂,手掌捏緊了弓柄。
他目光落在了阿瀅的面頰之上,禮貌而溫和一笑。
翩翩君子,沉沉風度,大約就是韋玄這樣子的人吧。
而阿瀅,也回應韋玄一個完美的笑容,羞澀之中蘊含了矜持。
這樣子的互動,落在了別的人眼裡,許多人也是不覺越發的含酸。
阿瀅內心嘖嘖作聲,瞧瞧,韋玄給自己拉的仇恨。
韋玄目光從阿瀅秀美臉頰之上移開,對於阿瀅,他其實並沒有太多關注。
就算崔冰柔的事情,阿瀅知曉一些,他認為阿瀅想攀高枝,也是會下意識的忽略。
說到底,韋玄內心之中,一向也沒多瞧得起女人。
他得目光,不自禁得落在了裴楠鉉身上,忽而微微一笑:「裴少武功出色,何不下場,湊個熱鬧。」
裴楠鉉並沒有下場,他身體隨意的斜靠,手臂隨意搭在了屈起的膝蓋上,顯得任性。
旁人這般姿態只會顯得輕佻,他反而能透出瀟灑。
「不要,天氣熱,我不喜歡動。」
他乾乾脆脆的,拒絕了韋玄的提議,而韋玄的唇角,卻忽而不覺浮起了一縷淺淺的笑容,並未勉強。
裴楠鉉名氣雖大,卻很少在元郡展露身手。傳聞他琴技很好,卻很少在人前彈琴。
日子久了,不免讓人嘀咕,也許裴楠鉉名過其實,其實並沒有那般厲害。
他是世家公子,以後也是自然會繼承裴家,既然是如此,裴家為他造勢,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
如今,有些年輕的女孩子也禁不住在想,裴郎雖然很美,似乎也沒韋郎沉穩可靠。
如若相處,裴郎危險迷人,自然是更加有趣。可是要嫁人,還是韋郎顯得更好。這女人,嫁人是與後半輩子的幸福息息相關的。既然是如此,有趣也是不能當飯吃。當然這麼比較一番之後,她們也是自然更加惋惜。因為她們很快也便想到了,韋玄畢竟是有主的。
唯獨阿瀅,若有所
200 裴郎,快到我碗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