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何老娘自從來了沙河縣,甭提多滋潤了,雖阿念公務忙,何老娘也沒覺著如何,就是以往在帝都,阿念也是要早起五更的去衙門當差呢,就是小時候,也要見天兒的早起去書院念書呢。今做一縣之長,忙是正常的,要何老娘說,不忙才不正常。
故此,阿念忙啥的,何老娘一點兒意見都沒有,就是時常叮囑廚下燉些雞湯魚湯豬腳湯的給阿念補身子,大夏天的,硬把阿念小臉兒補的紅潤潤的。
其餘的,何老娘一來就操持著給自家丫頭片子曬乾菜,她老人家雖是初來北昌府,卻是早就打聽清楚了,北昌府冬天沒別的鮮菜吃食,除了蘿蔔白菜大蔥山芋的還能放窖里存放,鮮菜什麼的都難以保存,故此,者要提前備下乾菜,將來以做吃食。
何老娘是個巧手的,除了乾菜,她還指揮著丸子帶著府里新買的丫環做了許多泡菜酸菜,以備冬天食用。何老娘還說,「可惜咱們來的晚了,倘是春天,正好做醬,就能醃些醬菜了。」
何子衿道,「這也是。我想著,我娘的醬菜鋪子,開在北昌府,定能賺不少銀子的。」
何老娘笑,「是啊,只是如今誰有空打理呢。」
何子衿道,「待咱們站穩腳跟兒,倘阿仁哥回老家,看可有勤快肯乾的族人可願意來,也是一門兒營生?」
何老娘感慨,「這也是呢。今咱們在這裡,這生意啊,只要肯干,可是好做的。」說起以前來,「你娘剛做這醬菜鋪子時才不易哩,衙門裡每月還要打點些銅錢。跟現在沒法兒比。」
何子衿笑,「可見咱們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那是!」何老娘這才來不多幾天,就收了不少東西,雖沒什麼值錢的吧,但也有衣料子、上等點心、藥材等物,更甭提每天過來說話的太太奶奶們,見了她老人家儘是好話的。
故而,她老人家覺著,自家丫頭片子除了不大會過日子外,福氣還真是一等一的好哩。
尤其,何老娘自打來了沙河縣,她老人家說起話來,那比何子衿純顯擺皇后娘娘所賜瓔珞更見排場,因為,何老娘直接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給顯擺出來了,還說沙河縣這一眾沒見過世面的,「不是我老人家說大話,你們可活了幾歲,見著這瓔珞就覺稀奇了,當初我那丫頭去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慈恩宮服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賞的那個,怕是你們更不見過了。」說著,何老娘將話一頓,伸手接了余嬤嬤遞上的茶,慢呷一口,將茶撂下,做足了排場,方繼續道,「慈恩宮,知道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住的地界兒!哎,說來那會兒先帝還在世,那會兒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還是太后哩!話說,你們知道太后與太皇太后的差別不?」這話甭看淺顯,在何子衿看來,這完全是常識啊,但說實在的,這種常識,沙河縣一半太太奶奶不知道的。
然後,何老娘就跟這些人說了,太后是皇帝他娘,太皇太后是皇帝他奶奶,輩分不同滴。
何老娘這一通顯擺,直把沙河縣的太太奶奶們聽得大開眼界,有何老娘這一坐鎮,何子衿見過大世面這事兒,再無半人懷疑,就是閻氏金氏二人,每想到自己當初竟笑話過縣尊太太那寶貝是假的,面兒上就很有些灰灰的。
何子衿還同何老娘道,「我的天哪,我以為她們都知道呢。」怎麼就連太后與太皇太后的差別都不曉得呢。
「知道啥啊!小地方窩著的,沒見過世面,哪裡能知道哩。」何老娘心說,要不是兒子孫子這麼念書奔前程做官啥的,她老人家跟著去帝都長過一番見識,不然,她也不曉得太后與太皇太后有啥區別哩。
何老娘還說自家丫頭片子,「平時看著伶俐,說起話來這般粗心,怪道人家都說你那寶貝是假的!」
何子衿大驚,「唉喲,祖母這才來幾日,如何這事兒也給您老人家知道啦!!」
何老娘得意的將嘴一撇,「我啥不知道喲。」
何子衿猜都不必猜,道,「定是莊太太同祖母說的。」
何老娘道,「莊太太是個實誠人哩。」
何老娘覺著莊太太是個實誠人,莊太太也覺著何老娘是個實誠人,在家與婆母道,「以前覺著縣尊太太就是一等一的好人,今她家老太太來了,更是個大好人。」說著,莊太太感慨道,「我算是明白了,越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人家越是待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