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荼蘼施展窮追猛打之策,抓住他的弱點不斷攻擊,「還有,水缸是個大物件,既然碎了,碎片扔在了哪裡?你從這邊爬牆有水缸相助,但從那邊跳下去,高度是很可觀的。難道你屬青蛙的,跳躍能力特別強?要不要一會兒你當著縣大人的面,從衙門外的照壁處跳一下,那裡也不過八尺余。」
李二向後縮了一步,不敢答話。好傢夥,八尺高的牆,若這麼直眉瞪眼的跳下去,他那兩條小短腿還不得折成幾斷,甚至直接插在腔子裡啊!
「你說拿洗衣槌打暈了我爹,請問那洗衣槌從何而來。你一個單身男人,平時衣服幾個月才洗一次,還是求告街坊四鄰的嫂子嬸子們幫忙。人家不願意被你糾纏,不得不答應,都很有怨言。試問,你哪裡來的洗衣槌?若說是從張五娘家裡拿的,她家的水井在後院,為什麼單單扔個洗衣槌在前院,還剛好被你撿到,『順手』英雄救美?這,不也巧合得像是提前安排好的嗎?你若要狡辯,告訴你,你的街坊們都不介意上堂,以證明我所說的真偽。此乃疑點之四。」
「我」
李二試圖解釋,但春荼蘼卻不再理他了,轉而向公座上的張宏圖,「大人,民女還查到一件事,算是與此案相關的旁證。」
「講。」張宏圖按了按額頭,只覺得頭疼無比。
「這李二,正如民女所言,是個一無所用的懶漢,平時不事生產,家中的祖業都被他糟蹋光了,窮得叮噹亂響。有時候沒放吃,就四處打秋風,弄得人憎鬼厭。可是就在九月十八日前後的光景,他突然光鮮起來,買了新衣,還出入臨水樓兩次。這一點,福意裁縫鋪和臨水樓都有人可證明。」
「是我最近手風順,有外財,贏了些銀子!」李二連忙嚷嚷。
「哦,是嗎?那請問是哪家賭坊?你本錢從何處而來,又是何日何時在何賭局上贏的大把銀子?」春荼蘼轉過身,目光冷冽如刀,「本小姐教你個乖,一個謊言,是要有無數個謊言支撐起來的,你沒有思量好何去何處,就如無地基的房屋,風一吹就跑了,根本不經查。如果我是你,或者張五娘,剛才不妨說院門沒有關緊,你才從外面破門而入的,何必繞了一大圈,越說破綻越多?」
「對對,其實就是院門沒有關緊。」張五娘愚蠢地接了一句。
春荼蘼的目的達到了,因為她畫了這個圈,張五娘真的自己往裡鑽。此言一出,堂上有人還相信她的話才怪。
「李二。」春荼蘼見他臉上已無血色,看樣子快嚇得尿褲子了,又毫無同情心的加上重重一腳,「那筆錢的來路你若說不清楚,大人說不定會問你盜竊罪的。雖說民不舉,官不究,沒有苦主,就沒人上告,但畢竟,本縣的治安更重要。張大人身為一縣之官長,民之父母,公正廉明,豈容盜匪橫行鄉里?這個,可算疑點之五。」
「沒有我沒有做賊沒有」李二冷汗滿面,只重複這兩個無力的字。
「那你就解釋清楚,怎麼突然你手裡就有了銀子。哈,看你不懂律法的樣子,來,我好心給你講講。」春荼蘼假裝善意道,「詐偽之罪,或者證不言情,就是說你作偽證,只比照所誣陷之罪反坐。因為你們誣告我爹是未遂之罪,想必只是杖刑。但你若有主動自首的情節,還會減等。咱們張大人如此仁慈,愛民如子,就算有罪之人,仍然會給予機會,所以按律仍可折刑,就是打個幾折。可你若是犯了竊盜之罪,雖然沒有死刑,可卻要按你所獲髒物來判定刑罰,最高可加流役。我琢磨著你的銀子可不少呢,怕是罪過不輕。還有,別想狡辯說是從你家祖墳里挖掘出來的,那樣若想查明,可是得掘祖墳。剛才我說了,一個謊言,要一萬個謊言來彌補,你有那麼大的能力嗎?你理得清前因後果嗎?還是想想吧,是挨上幾十杖好呢,還是把你送去東海邊鹽灘做苦工?」
呼,爽死了。春荼蘼暗鬆一口氣。古代律法的黑暗之處,利用好了也有幸福感。本來本案的訴訟程序中出現了很大的失誤,比如逮捕春大山時沒有出示差票。若在現代,整個訴訟都是無效的。可在異時空大唐,這種理講不出來。可反過來想,在現代,她剛說的那番話算是恐嚇證人,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可此時,在公堂上她就這麼做了,啦啦啦啦
在李二內心掙扎之際,春荼蘼往堂下看了一眼,見小九哥
第十章 繼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