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陳宇皓準時來到商場的辦公室,他向主任的辦公桌走去,到了跟前,看見一對農民工打扮的中年夫婦也站在主任的辦公桌前。
陳宇皓上前去跟主任打招呼:「主任:我來了。」
「來了,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陳宇皓從褲兜里拿出身份證,遞給主任。
主任接過身份證看了看,然後又看著陳宇皓,「陳宇皓」
「是的」陳宇皓微笑著應道。
主任把陳宇皓的身份證複印了一張後,就還給了陳宇皓。
手續辦完後,主任起身,跟他們三位說道:「你們跟我來。」
陳宇皓一下就愣住了,「難道我要和這大哥、大姐一起工作嗎?我一個堂堂大學生竟然要干農民工乾的活?」一下子讓他無法接受,他轉身就走,可他剛走了兩步,腦海里就浮現出了昨晚伊夢在睡夢中叫自己名字的畫面。他的腳步沒辦法往前邁了,扭轉身子,又快步追上了主任他們。
主任把他們帶到了一間堆放東西的儲物間。指著一個箱子說道:「這個箱子裡面裝著玩偶服。」又指著另一個箱子,「這裡面是宣傳單,你們的工作就是:穿著玩偶服到商場外面的人行道上,給過往的行人發宣傳單。」。
主任看了他們每個人一眼,又問道:「都聽明白了吧?」。
「聽明白了。」他們三個點頭應道。
「好,那你們忙。」主任出去了。
中年大哥連忙蹲下身子,「嘶啦,嘶啦」徒手把裝玩偶服的箱子上的包裝帶一下就撕開了。陳宇皓身為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不好意思站在那裡看著人家幹活,也趕緊蹲下身子去開那個箱子。他也學著大哥的樣子,想像人家那樣麻利、瀟灑的打開箱子,可他不知道這個瀟灑的動作是人家無數次練出來的,不是他一下就能做到的。試了幾下都沒有撕開包裝帶,只好從兜里取出鑰匙,用鑰匙把包裝帶戳爛。
中年大姐站在一旁,雙手抱胸、低頭看著陳宇皓,臉上不禁的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微笑,問道:「帥哥:你應該是在大公司上班的吧?」。
陳宇皓停下手中的活,抬頭,面露親切的微笑看著大姐,「是的」。
「在大公司上班工資不是很高嗎?怎麼也跑來接這種活啊?」大姐的眼神里、語氣里都充滿著嘲諷。
看著這眼神、聽著這說話的語氣,陳宇皓的心裡一下子特別不是滋味,他突然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充滿低俗、尖酸刻薄的底層里,「我雖然沒什麼錢,但我也是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看書是看《靜靜的頓河》、聽歌是聽席琳迪翁的歌、看電影是看《卡薩布蘭卡》的人,怎麼可以和這種心胸狹隘、尖酸刻薄的人一起工作,這不是在侮辱我嗎?」。
瞬間這個小屋子裡的空氣讓他感到窒息,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把箱子使勁一推,連忙起身,急沖沖的往門外走。可還跟前面一樣:剛到門口,腦海里又出現了伊夢在睡夢裡叫他名字的樣子,他立刻又停下了腳步,「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後,又轉過身,重新走回到那個箱子跟前,蹲下身子,從兜里拿出鑰匙,繼續開那個箱子。
那位大姐看著陳宇皓很有骨氣的走出去,又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忍不住看著他發出了一長串比她剛才那句話還要難聽的得意又快樂的笑聲,「呵呵呵~」。
「神經病」陳宇皓在心裡狠狠地罵道,沒理會她,埋頭不停的干自己的活。
蹲在一旁的大哥是這位大姐的老公,他和這位大姐不是一樣的人,他是一個善良、和氣的人。因此媳婦的這個樣子,早已讓他無地自容了。他拿起一套玩偶服直接朝媳婦身上扔去,語氣凶凶的說道:「穿上你的衣服!」。
這位大姐連忙伸出手去接,可玩偶服沒有落在她的手上,而是像個麻袋一樣直接套在了她的頭上,把她的整個頭全套住了,「啊~,你幹嘛呀?」她在玩偶服里發出生氣的尖叫聲。
陳宇皓不禁的抬頭看去,看了一眼後,又連忙底下頭干自己的活。他一邊幹活,嘴角卻忍不住一邊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活該!」。
大哥趕緊過來幫媳婦從頭上取下玩偶服。
那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