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的余治,一夜未眠,憂心忡忡。
醫院裡,藍媚兒大腿上受了多處刀傷。包紮之後,藍媚兒就是氣勢洶洶要離開醫院。他們這種習武之人,受點傷都是家常便飯。不過,蕭逸看著心疼,還是強行留在了醫院。
蕭超然經過查探之後,發現受傷較重。大腿上的刀傷,已經深入到了骨頭。不過,蕭超然是一條漢子,自始至終都是未曾吭一聲。
醫院給他消毒包紮好之後,他就一個人靜靜坐在床榻之上。關上燈,想起今晚一幕一幕。眼淚,就這麼簌簌而落。
原來,自己最大的仇人就是自己的幾個親哥哥。
這個事實,讓蕭超然無法接受下來。
蕭逸把藍媚兒安慰入睡之後,就慢慢的走向了蕭超然的病房之中。無形之中,蕭逸對於蕭超然有著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
藍媚兒告訴他,蕭家就是他的家族。而這蕭超然和自己形神都相似,並且恰好丟失了一個兒子。所以,蕭逸打算去悄悄打聽一下。
聽著房間裡的呼吸聲,蕭逸推門而入。靜靜的走入了進去,坐定下來。隨即,拿起了床邊一個蘋果,靜靜削了起來。
「還沒睡?」蕭逸一邊削蘋果,一邊開口慢慢的搭訕道。
蕭超然頹然嘆了一口氣,坐定在床上,悠悠的道:「睡不著。」
「的確睡不著。」蕭逸回應了一句,然後開口徐徐說道:「想不到,最後背叛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幾個親哥哥啊。」
「血濃於水的親情啊。」蕭超然在這個夜色里,語氣有了幾分頹廢:「現在,我誰都不想通知。因為,我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信任?」
「吃蘋果。」蕭逸把削好的蘋果遞了上去,開口安慰道:「人世無常,世事百變,這不都很正常嗎?況且,豪門大院之中,哪有親情。古有玄武門事變,李世民殺兄奪位。現在,你的幾個哥哥背叛了你,可以理解。」
蕭超然搖了搖頭,沒有接過蕭逸的蘋果。而是,木訥的嘆了一口氣,低沉的道:「這麼多年以來,我不管去哪。只要出了家族的勢力範圍,都是將遭受到洪門的追殺。我知道,家族內有內應,我甚至對幾個哥哥都是有一點疑心。那是,僅僅只是一點點,他們是我最親的人啊!」
「可是,你最親的人現在想要你的命,你給嗎?」蕭逸大口咬了一口蘋果,開口問道。
「給。」蕭超然這個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點了點頭道:「要是他們開了口,不管是功名利祿,還是身家性命我都會給。但是,多年之前那一個寒冬,他們不該動手的。那時候,我的孩子還只有幾個月啊。那么小,就丟在了那個寒冬里。」
蕭逸一聽到蕭超然提起這件事情,神色一陣黯然,開口默然的道:「能說說您孩子的事情嗎?」
「多年前的冬天,我夫人說要帶孩子去南極看企鵝。我正好那時候,有空,就帶著小孩出了門。順道,去京城看望一個老朋友。可惜,在老朋友家裡呆了兩天之後離開的那天早晨。在停車場裡,遭受到了洪門的追殺。那時候,寒冬臘月。我夫人抱著孩子,瑟瑟發抖。沒有辦法,我們最後把孩子放在了車上,把車子反鎖了起來。然後,我們夫妻兩個奔跑離開那輛車,吸引那些殺手的主意。」
聽到這,蕭逸眼眶一陣濕潤。這是多麼偉大的父母,在生死邊緣的時候。義無反顧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得自己自己孩子的安全?
「最後,大寒冬里。我和我夫人最後跌入了下水道里,你知道嗎?寒冬臘月,下水道里多麼寒冷嗎?我們掉進去之後,全身都是凍得全身烏青。不過,那沸沸揚揚的雪花,正好遮蓋了我們的痕跡,遮蓋了那一個沒井蓋的下水道,這樣我們才得意僥倖逃生。可是,最後我們回到停車場裡,發現我們那輛車不見了。當然,我們的孩子也不見了。」
這個故事,現在提起來。蕭超然依舊是熱淚盈眶,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想一想,寒冬臘月里,躲藏在下水道里,全身凍成烏青的樣子,蕭逸淚水都是噙滿了眼眶。
「我夫人自此以後,寒冬臘月里,天一冷就腿痛。」蕭超然這個時候,默默的說道:「而我們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車毀人亡,還是僥倖得以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