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兒,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余航道:「我給你寫那封信是迫不得已,我心裡只會比你更痛。但凡有一絲絲的辦法,我也不會忍心丟下你。」
「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安昕忽然輕聲問。她的目光里看不出悲喜。
余航怔了一下,終於覺得今天的安昕有些陌生。
余航深吸一口氣,道:「整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個人有著通天的勢力。昕兒,他喜歡你,所以他就想盡辦法來逼迫我。從在波士頓,那個女人就是他給我設的套。後來回北京,也是他們逼我回來跟你分手。我也想就這樣守著你,哪怕窮一點。但是他們連窮的資格都沒給我,他們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答應。就會讓我無法畢業,無法找到任何工作。昕兒,你也知道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鄉親,父母一起辛苦的血汗錢籌來的。我沒有辦法回頭,你說如果我就這樣無法畢業回到家鄉,那些鄉親,我的父母他們會怎麼看我?」
安昕若有所思,半晌後道:「我明白你的處境,你的決定也沒有錯。但凡是人,都會選擇妥協。」
余航頓時大喜,覺得他的昕兒丫頭果然是極通情達理的。
但隨後,安昕的話讓余航無地自容。
只見她望向虛無的天空,今晚夜色很黑,沒有月亮。她的聲音顯得輕靈而飄渺,道:「余航哥,但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我從高中開始,身邊總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試圖插足在你和我的中間。他們有的或有才華,或有金錢,或手段十足。余航哥,你承不承認,大多女孩會因此而變異思遷?我有沒有?」
余航說不出話。
安昕繼續道:「在大學的時候,你也知道那個徐子俊有多瘋狂。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怕你不高興。徐子俊曾經要給我送一枚藍魔吊墜做紀念,那枚吊墜據說要十八萬人民幣。徐子俊反覆的告訴我,他什麼都不求,只是想有個紀念。只是想在以後的歲月里,我看到吊墜,回想起有他這麼個人喜歡過我。」
「余航哥,我沒有要。無功不受祿我明白,我更怕的是你會因此而亂猜,會不高興。」
余航說不出話來,他真的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段典故。
「余航哥,在北京這幾年。你不會忘了你去波士頓那邊怎麼都還差十五萬塊錢。當時你很想去,你暗示我可以去找徐子俊。你也沒問我那天晚上沒有回來是做了什麼?我告訴你,徐子俊給我借了十五萬,他只提了一個要求。不是睡覺,而是要我陪他在他們家的天台上喝酒。說是喝酒,其實我是喝的飲料。那天晚上,他喝多了,也聊了很多。他說了很多,他有一句話我印象很深刻,他說他寧願拿他的家世來跟余航哥你對換。他還說,安昕,我其實是個壞胚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你就會覺得連粗話都不敢說。今天我留你在這兒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是我給你埋一個地雷,要是余航以後小心眼猜忌你,拿這事兒怪你,你最好就跟他分了。我不求你來找我,至少我tm能有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安昕繼續說道:「余航哥,那天早上我回來。我把錢給你,你什麼都不敢問,其實是很怕會觸到你的傷口吧?你是在販賣尊嚴讓我去借錢的。你直到現在都從不去提那十五萬塊錢,不提那晚,看起來很通情達理,其實是你看不開。我知道你一定以為有什麼,我也想過,如果你真因為這件事猜忌我,那我認了,所以我不會解釋。你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知道嗎?我也是一個女人,我的心並不是鐵打的。徐子俊有誠意,我也會把他當做朋友。既然是朋友,在朋友面前,我也需要保持尊嚴。所以這十五萬塊錢是需要還的。這三年來,我開始的月薪從六千到兩萬,大部分的錢我都在還給徐子俊,剩下的寄給你。我有一個月住在地下室里,我吃了整整兩個月的方便麵你知道嗎?我後來再看見方便麵時,我甚至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