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沛媛突然溫柔起來了:「呀,沒事啊……我跟他們開玩笑,好玩,沒有……平時都這樣,早習慣了……」
楊景行能清晰地聽見何沛媛媽媽的聲音了:「跟誰?開玩笑也要有度。」
「管得真寬!」何沛媛也不是多孝順,不過語氣算溫柔:「還不睡,幾點了。關門,涼氣跑沒了!」
母親又讓女兒早點睡,蓋好毯子,少吃點零食,可記得刷牙……
有點撒嬌又不耐煩地應付走母親,何沛媛很有跨度地轉換成講電話的語氣了:「喂!」
楊景行嘿:「天下媽媽都一樣。」
「嗯……」何沛媛似乎不願意認同。
楊景行嘿:「你睡前不刷牙啊?」
「我媽沒話找話!」何沛媛太冤枉了:「我牙齒有問題嗎?」
楊景行說:「沒,很白。」
女生不是真的容易賄賂,何沛媛的語氣比罵混蛋的時候好些了:「你爸媽應該開心吧?」
楊景行嗯:「很好,早知道我從小學就開始努力學習,少挨多少罵。」
何沛媛是不是又敏感了:「我不是罵你,沒這意思……」
楊景行好胸襟:「是我也不記仇。」
何沛媛嘆氣比較長:「我知道你想問,我陪老齊一上午跑了三個地方,幾個單位都要我們自己銜接溝通,很繁瑣……沒心思聊別的事。」
楊景行嗯:「有體會,到機關單位辦事遇到有些人是比較折磨人,你們還好,我們搞演唱會更麻煩,露天的一般不敢想。」
何沛媛要說的不是那些:「你也別怪老齊,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
楊景行誠意:「我怪她什麼?我沒混蛋到這個地步。」
何沛媛真嘆氣:「……不知道你們這樣要耗到什麼時候去。」
楊景行覺得:「不是耗……就是讓時間慢慢平復……」
何沛媛譏笑一聲:「時間?是,時間是能淡化,但是也有一句話,水滴石穿,就是時間。多久了,你們淡化了嗎?越來越……一團亂麻。」
楊景行好像無力辯解,只能開空頭支票:「以後我會吸取教訓。」
何沛媛還是有點冷笑聲:「跟我說沒用。」
楊景行明白的:「好,不說了……你記得刷牙。」
何沛媛又想不通了:「我問你,你為什麼不主動?不是要你道歉,就主動打個電話,給老齊,隨便什麼理由,讓我們今天一起去學校……就不會這樣難看,她不會故意給你難堪,學校不光有你楊景行,不是都沖你去!」語氣充滿正義感。
楊景行好像有點傷感:「我想過……我說不出口。」
「你說不出口!」何沛媛好像又激動了:「那你想過別人沒有?我們怎麼面對?我怎麼辦?我怎麼選擇?別人怎麼想我?」
楊景行沒回答。
何沛媛沒再打擾母親,控制了音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傾訴:「我最後悔的事,就是那天出現在我本不該出現的地方。」
楊景行畏懼試探語氣:「沒這麼嚴重……」
「跟我有什麼關係?」何沛媛好像只是自顧自發泄不滿:「憑什麼!」
楊景行好蒼白:「這事情會過去的,這次事出有因,你別想多了。」
「是。」何沛媛十分肯定:「對你而言當然肯定要過去,越快越好!」
「是不是有人說什麼了?」楊景行比較樂觀:「不至於吧。」
何沛媛在意的卻是:「如果我今天跟她們一起過去,齊清諾會怎麼想?」
楊景行覺得:「她不會怎麼想……」
何沛媛稱讚:「是,你們都宰相肚裡能撐船,就我庸人自擾,行了吧!」
「不是這個意思……」楊景行山窮水盡了:「我懷疑,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電話掛斷了。
楊景行有志氣了,並沒有再給何沛媛打過去,僅僅發了一條簡訊,而且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十二點半的時候,何沛媛給楊景行回簡訊了:
剛看完電影。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很多事對當事人而言遠遠沒有旁人說得那麼簡單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