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任何一個表達欲旺盛的瘋子來說,都是個無法拒絕的提議。
他有可能會被影響,但也有可能保持理智,從他的訴說當中獲得更多信息。
「你想聽哪一部分?」
傑森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點感興趣的,於是他說:「有關你怎樣把自己變成一隻羊的。」
席勒微微揚起頭,把身體向後傾並說:「我不能說對此感到意外,看出了這一點的人都對此很感興趣。」
「那你告訴他們了嗎?」
「傑森。」席勒顯然在很謹慎的選擇他的措辭,他說:「一部分人沒有耐心聽完,一部分人不敢聽完。」
「我不會是任何一種。」傑森斬釘截鐵的說:「我有充足的耐心,並且不會感到恐懼。」
「但你可能會採取暴力行為。」
「為什麼?」
「過程顯然不如你想得那麼美好。」席勒把雙手的手指交疊在一起並說:「人們都在創傷中摸爬滾打,然後成長。」
「你想向我訴說你的創傷嗎?」
「我想你誤會了。」
在這一刻,傑森屏住了呼吸,他看到那身西裝上綻放出艷麗的色彩,完全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的同時,席勒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通常是他人的創傷。」
快逃、快逃、快逃!
這是傑森的本能在告訴他的,在這一瞬間他就後悔了,他不應該把發條的鑰匙多轉了半圈,只看有著柔軟羊毛的那一面不好嗎?
席勒的語調變了,不再緩慢,而是帶有一種專注的力量感,讓人無法屏蔽這種聲音,即使不去注意,也還是往耳朵里鑽。
「傑森,你被追逐著在倉皇逃竄的過程中感受他人的恐懼,仍不是羊羔能跌落的最深的谷底。」
傑森不由得被吸引了,他知道這很危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想聽下去。
「你很幸運,在你有力量保護自己之前,你並未展露出任何天賦,若非如此,你便會知道,有一種動物是狼和羊、總統與牧羊人共同的敵人。」
「那是什麼?」
「毒蛇,因為他的毒液一擊斃命,而沒人敢賭。」席勒意有所指地說:「當你擁有毒液,你就只剩下兩種選擇,永遠活在恐懼之中,或是給他人帶來恐懼。」
傑森知道席勒選了什麼。
「死亡能夠終結惡狼的罪行,但他們不會懺悔,臨死前堅定有力的慘叫,依舊會給羊群帶來難以想像的恐慌,使他們終其一生惶恐不安、杯弓蛇影。」
「你必須得擊潰所有膽敢擺弄你的人可笑的驕傲,令他們俯首稱臣,將他們堅持半生的主義拱手獻上,任你踐踏,只為滿懷感激的享受你賜予的死亡,才能真正的終結那些精神遺禍。」
席勒站了起來,傑森身體緊緊貼在沙發的靠背上,直到席勒走到他的身側,他也沒有動,這一刻他明白席勒說的是對的。
面對房間裡的獅子,有人尚且可以拼死一搏,但如果盤踞在地上的那條毒蛇有著一擊斃命的毒液,最好還是保持不動。
席勒走到了傑森的背後,他用手按住了傑森的一側肩膀,彎下腰對他說:「接下來描述你看到的,把它完完整整的告訴我。」
就在傑森緊繃的一瞬間,一根針劑扎到了他的頸側,傑森聞到了恐懼的氣息。
瞳孔瞬間擴散,他本能的說:「不」
傑森又回到了那個狹小的房間,他的雙手被吊在房頂上,渾身是傷。
「你是誰?」那個令他恐懼的聲音問。
「我是傑森」
痛!劇痛!難以抵禦的疼痛。
「你看到了什麼?」席勒的聲音模糊的傳來,傑森覺得自己沒有力氣回答,但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勒住了,而兇手在等他的答案。
傑森無力的踢了踢腿,努力的將思維抽離並說:「小丑問我的名字我回答了,他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繼續。」
「他又問了,又是一道疤痕。」
「很痛嗎?」
「當然。」
「他說蝙蝠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