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或者沙發,可能會讓他們感覺到狹窄和拘束。」
「當他們的身體觸碰到扶手,或者他們的後背無法完全的靠在椅背上的時候,會讓他們過度的關注他們的外在體態,從而產生羞愧、拘謹的情緒。」
「我希望,我的病人能夠舒展肢體,不要感覺到自己被困在現實的牢籠里。」
席勒輕輕搖了搖頭說:「當一個單人椅或者沙發被生產出來的時候,不管擺在哪裡,都是在用自己的形態告訴所有人,這個位置,只有一個人能坐上去。」
「這種暗示,會讓某些焦慮症患者感到非常恐慌,不利於他們的治療。」
「絕大多數的精神疾病患者,都在希望自己能有逃走和躲避的空間,儘管他們實際上並沒有,但也需要類似的暗示。」
「如果他們坐在一張多人沙發上面,他們可以選擇坐在我的對面,也可以選擇避開我,坐到角落去,這是可以讓他們不必直面我,不必承擔自己正在被治療這樣的心理暗示,所帶來的壓力。」
「同時,我也可以通過他們選擇坐在椅子的哪個部分,來判斷他們病情的輕重,通過他們在做選擇時的神態和動作,調整我的治療方案。」
「我解釋的夠詳細了嗎?」席勒歪頭看著瓦倫汀,瓦倫汀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而他選擇的位置,是正面對著單人沙發的。
席勒重新在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他把錄音機擺到了桌子上,並看向瓦倫汀問道:「我可以錄音嗎?」
瓦倫汀點了點頭說:「當然。」
「謝謝您的配合,治療過程的錄音將僅用於我個人對於您病情的復盤,和其他類似的學術研究,談話的過程和內容將會被完全保密。」
「卡。」
錄音機的按鈕被摁了下去了,錄音帶開始轉動,席勒把身體向後靠,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看向瓦倫汀說:「能看得出來,你是第一次來看心理醫生,通常來講,心理治療有兩種模式,你說,或者我說。」
瓦倫汀眯起了眼睛,雖然他戴著面具,沒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但或許也因此,他的眼神透露出的情緒非常清晰,他感覺到有些疑惑。
布魯斯站的這個位置,剛好能同時看到他們兩個的側臉,一位看起來十分沉著的心理醫生,和一個戴著豬頭面具的怪物面對面的坐著,桌子上擺放了一個發出細微聲響的錄音機。
這幅場景看起來恐怖又古怪,但布魯斯卻感覺自己非常投入,或者說,他在期待兩個人接下來對話的內容。
蝙蝠俠其實是第一次直面這些殺人狂們的內心世界,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群冷漠、殘忍、毫無人性的天生殺人狂們,到底是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我已經說過我自己的經歷了。」瓦倫汀開口說道:「但我現在來到這裡,只是想知道你所說的,我從潛意識中沒有把他們當做豬,也沒有把自己當做屠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席勒搖了搖頭說:「如果你希望治療過程由你來主導,那麼你要做的,不是向我提問題,而是表達你對於某件事的困惑,用什麼方式都可以。」
「你可以說說,讓你產生這個疑惑的邏輯,比如,你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喜歡吃蘋果,那你可以說說,你發生的與蘋果有關的事,你是從什麼時候接觸蘋果的?什麼時候第一次對蘋果產生厭惡?吃了蘋果之後,你的味覺有什麼樣的感受?」
「或者,你也可以從情緒出發,向我輸出你對於蘋果的激烈的厭惡情緒,不管是辱罵、哭泣,還是反覆描述你所經歷的焦慮和難過,都可以。」
席勒伸出雙手在面前展開,然後說:「心理治療不是讓你來尋求真理的,心理醫生沒辦法給你一個客觀上的正確答桉。」
「你來這裡是尋找理解的,我幫助你理解自己,也讓你去理解,心理醫生理解了你,並願意幫助你。」
「如果非要說,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恨那些人的,那或許,是我母親死的那天。」瓦倫汀開口說道:「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我父親,他經常跟著工程隊東跑西跑,回家的時候,也只是不斷的抱怨工作忙、物價高。」
「他並不關心我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