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虛無縹緲的神。」
「不論這場進化有多麼有利於人類,有多麼偉大,也不能不經進化的主體同意,若他們這麼做了,甚至還要我們把這看作恩賜,那麼便想想你的老本行——人類是如何用工業革命殺死庇佑風調雨順的神的。」
托尼露出了一個微笑,看向史蒂芬說:「你該去考個心理醫生的執照的,我說真的。」
說完他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垂下眼帘說:「我想你說的是對的,人類的智慧和理智的確決定了他們有選擇權和決定權,我們是一種能夠選擇並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智慧生物,而不是盲目的跪在地上等誰來恩賜的羔羊。」
斯特蘭奇換了一個方向倚在另一邊的扶手上,並說:「我和席勒持有一個觀點,人性中陰暗的那一面才是促使文明發展的動力。」
「我想,如果現在上帝親自降臨,宣布人類一定要照他說的做,而他的命令真切的觸碰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那麼他們也一定敢拿上槍,殺死神。」
「缺少什麼便歌頌什麼,人類是猶大,所以才會幻想出耶穌。」
斯特蘭奇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用一種略帶冷漠無情的語調說:「我對這個世界的人類的遭遇很抱歉,但既然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降臨的災難、沒有機會反抗、沒反抗成功,那麼被毀滅的結局也是他們應得的。」
「別說什麼他們還能維持正常秩序社會的生活,羔羊在被屠宰之前,也認為自己擁有整個草原,如果整個文明根本沒有機會爭取自主,倒不如永恆長眠。」
「不自由,毋寧死?」
「不自由,毋寧死。」
「你們感覺如何?」賈維斯為旺達披上了一條他在樓下找到的毛毯,然後問道。
隨著黑夜的氣息越來越濃重,所有人都開始膽戰心驚,前兩個晚上的遭遇給了他們太大的打擊。
年輕人們從不缺乏勇氣,即使是短暫的失敗,也不會讓他們太過失意,很快就能調整好狀態,重新投入戰鬥,可最令他們感覺到無力和恐慌的是,他們都沒看到敵人是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襲擊的,就已經失敗了。
所謂背後的傷痕是戰士的恥辱,這群驚慌失措的小羊羔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後背在哪,就被狠狠的劃上了一刀,而如果再來一刀,恐怕屠宰場都不會要他們了。
夜幕終於還是降臨了。
幾人瑟縮的把自己陷在沙發里,等待著不知何時會來的審判,賈維斯為所有人泡了一些咖啡,也是他在樓下找到的,不過沒人有心情喝,全都臉色蒼白,神情呆滯。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什麼也沒發生,詭異的安靜是房間中唯一的東西。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夜色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如果賈維斯沒記錯的話,第一個夜晚到來時,萊利正是在這個時候失控的。
「萊利,你感覺怎麼樣?」賈維斯問道。
萊利顯然受到了一點驚嚇,他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隨後使勁搖了搖頭說:「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你的耳朵還好嗎?」
「我」萊利停頓了一下,然後有些為難的看著賈維斯說:「我知道你想讓我們感覺好一點,但是確實不必這麼大聲。」
瞬間,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萊利,萊利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很快所有人又都湊到了萊利身邊,旺達提高了語調問道:「你能聽見嗎?!」
「我當然不」
萊利忽然僵住了,然後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使勁的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有些慌亂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並說:「我聽到你們的聲音了,但是,但是不是用耳朵。」
「我的耳朵還在疼,我的耳膜破了,而且當時我太用力了,可能損傷到了聽覺神經,之前我什麼都聽不見,世界安靜的好像死了一樣。」
「但是,但是剛剛賈維斯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我不是用耳朵聽到它們的。」
於是,賈維斯便轉過身去讓萊利不能夠看到自己的口型,並壓低了音量說:「現在你能聽到我說什麼嗎?你要來杯咖啡嗎?」
「我當然能聽見,以及我不太喜歡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