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來恩教授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讓扎坦娜開始懷疑自己了。」
「我讓布魯斯懷疑自己只花了三天。」
「我不是在比較你們的學術水平。」
「但事實就是如此。」席勒搖了搖頭說,他加重了語氣重複了一遍:「喬納森·克來恩對於扎坦娜·扎塔拉的企圖不會得逞,他缺少了很重要的東西。」
康斯坦丁挑了一下一側的眉毛,讓身體更向前傾,盯著席勒的眼睛問:「那是什麼?」
「愛。」席勒吐出了一個單詞,他非常肯定的說:「喬納森·克來恩是天生殺人狂,他沒有愛的能力。」
康斯坦丁直直的盯著席勒,希望他作出更深入的解答,而席勒也如他所願,但是首先問道:「你讀過斯德哥爾摩情結有關的著作嗎?」
「一點點。」
「我反覆向我的學生們強調,斯德哥爾摩情結的患者不是受虐狂,他們不喜歡暴力和控制,沒有人喜歡這些,他們會愛上加害者,是因為他們從暴力和控制當中感受到了愛。」
「那他們真的被愛著嗎?」康斯坦丁抓住了關鍵。
「很多時候是的,但這種愛可能是扭曲的,如果綁架犯恨受害者,那麼完全可以直接殺了他們,而不是囚禁他們,許多長期囚禁受害者的綁架犯作桉的動機都是扭曲的愛。」
「兇手將不合法律和道德的濃烈的扭曲情感傾注在受害者身上,受害者不是木頭,在遭受囚禁的場景里,他們或多或少的會感覺到這種情感。」
「情感都是很複雜的,一種情感當中註定有不同的許多面,再扭曲的情感也有溫和的、容易被常人接受的一面,而受害者一旦接受了這一面,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就會自發的說服他們去接受那些更扭曲的東西,進而說服他們接受暴力和控制。」
「在囚禁的過程當中,受害者沒有別的情感來源,但又感覺到害怕和惶恐,安全感唯一的來源就是與兇手之間情感的紐帶,是受害者對於兇手的理解和美化,當受害者長時間依賴這種安全感,自然會覺得自己無法割捨。」
「哪怕已經獲救,他們依然習慣性的尋求這種安全感,這便會以斯德哥爾摩情結的方式呈現出來。」
「這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來看,業界也往往以這種角度分析類似心理狀態,但若反過來看,兇手掌握了這種心態,便可以主動培養這種情結。」
席勒回望康斯坦丁,用一種十分平常的語調說:「這並不算很難,即使我學藝不精,我也可以不止培養一個,而是同時培養很多。」
瞬間,康斯坦丁一身冷汗,他盯著席勒半晌之後挪開了目光,用手擋住嘴,輕輕咳嗽了兩聲說:「你的意思是,喬納森·克來恩沒有愛的能力,所以他就無法做到你對布魯斯所做的?」
席勒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你愛布魯斯?」
「是的,作為他的老師。」
康斯坦丁的五官都皺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說:「……愛到處心積慮引導他自願接受嚴酷監禁?」
席勒點了點頭,態度坦然的令康斯坦丁震驚,接著他聽到席勒說。
「不然,哥譚瑣事纏身,他哪裡來的私人時間,去適應人格特質分裂之後多線程的思維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