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承認了呢!
可心底有數是一回事,為了讓江浪親口承認,她只得裝出一副無知的模樣問道:「為什麼沒有必要知道?」
「我已和義父說過,待手上此事一了,便會跟你一起回京城。」江浪望著面前嬌憨可愛的小姑娘,眼睛裡帶著點點笑意,溫聲說道:「到時我們將祖宅里里外外打掃一遍,便搬回去住,和以前一樣。」
江櫻望著他帶笑的眼睛,怔了一怔。
沉默了片刻之後,不由問道:「所以,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因為心中對她一直存有虧欠,所以才無法坦誠對冬珠的心意嗎?
想想也對。
冬珠貴為西陵國唯一的公主,未來的夫婿必定要坐上西陵國王的寶座。
而這代表的,便是他下半生只能留在西陵,而不能回到從前的生活,也無法再陪伴保護她這個虧欠了許多的妹妹。
對江浪而言,這無疑是一道選擇題。
可他似乎沒有絲毫猶豫,便選擇了要回到過去,回到妹妹身邊。
眼見江櫻神色動容,江浪笑了笑,拿手揉揉她的頭頂,只道:「我原本也不屬於那裡,回家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哥。」江櫻無端覺得有些想哭。
可她還是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在西陵的這幾年,許許多多的東西和你以往記憶中的都不一樣了,相比京城,或許你更熟悉,更適合的地方果真是西陵呢?」
這些日子她注意到,江浪的許多習慣和小動作,都沿襲了西陵人的模樣。
不待江浪開口否認,她又講道:「況且這樣的你縱然隨我回了京城,也不見得能夠真的開心——你分明是喜歡冬珠的……倘若就此錯過,下半生你是選擇將就還是孤身一人?不管是哪一種,抱著遺憾的心態,日子怕都不好過吧?」
或因她也有深深喜歡著的人,故而很輕易便能體會其中的酸楚,且不願江浪承受這種酸楚。
江浪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問他這種問題。
且還是自己的妹妹。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有親人為自己設身處地的考慮而感受到的感動,也有忽然不知該如何選擇的艱難。
只聽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又繼續說道:「更何況冬珠亦對你情深一片,如此兩情相悅,本就是天地間最為難得之事。人活一生,窮極所有或許也只能遇上一回……就這麼放走了,豈不可惜嗎?」
江浪抿了抿薄唇,沉默良久。
冬珠待他如何,他焉能不知。
從前的他,一心想要尋回自己的記憶,潛意識裡一直迫切地希望回到過去,仿佛只有那樣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可江櫻的這席話,卻讓他忽然有些搖擺不定起來。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西陵的這幾年,他縱然無法徹底敞開心扉,可那些壓在心底的歡喜,卻也是同樣真實的。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承擔自己的責任嗎?」江浪搖搖頭說道:「之前我沒有盡到一個家中長子的責任,也不是一個好兄長。」
難道餘生還要這樣渡過嗎?
「你說的這些,我沒辦法回答。」江櫻頓了頓之後,道:「我活著便沒有太多複雜的想法,就想著依心而行。許多事情可能不受我們的控制,但很多時候違心勉強自己去做的那些自以為對的事情,得到的結果卻往往是兩敗俱傷。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明確自己想要的,不管如何,做到底就是了——至少圖個痛快,開心。」
圖個痛快……?
可人生哪有這麼簡單?
江浪無聲失笑。
「你說的對,許多事情都與我記憶中的不同了。」江浪望著她說道:「包括你。」
以前他這個妹妹,腦袋裡哪裡來的這麼多灑脫的觀念?
江櫻的臉色不自在了一下,咳了一聲掩飾道:「總而言之,我可不想日後成天對著一個鬱鬱寡歡的哥哥過日子……」
「傻丫頭。」江浪哪裡體會不了她處處為自己著想的意思,又因她這些話聽似隨意,卻句句都說到了自己的心坎兒處,一時不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心意是比從前清晰了許多,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