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真是毫無默契可言的父子倆……江櫻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爹……!」方昕遠既驚且怒地看著面前的方固山。
「你這個不孝子!私做主張留在肅州,且遲遲不傳信回家!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方固山怒目瞪著方昕遠,然而由於自身條件有限,一雙眼睛再怎麼瞪也瞪不甚大,以至於看起來毫無威嚴可言。
江櫻好像忽然明白為什麼方昕遠毫不懼怕這位脾氣暴躁的父親了……
「爹,從小祖父就教我要懸壺濟世,咱們方家百年傳承的不也正是醫者仁心嗎!現如今肅州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回連城苟且偷安!」方昕遠挺著胸膛,振振有詞道。臉上的表情不可謂不凜然。
也不知是不是被方固山這一巴掌打的惱了,末了還頗為『不知死活』地道:「這種同縮頭烏龜無異的行為,您做得到,恕兒子做不到!」
「畜生!」在這麼多下人面前被兒子落了面子的方固山大怒不已,頓時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方昕遠自然不會是甘願挨打的人,或許又因為方才有了挨一巴掌的經驗在先,故這回反應格外敏捷,方固山這邊剛揮起手,他已經錯開了臉避開。
可臉是躲過了,腦袋卻平白遭了罪。
方固山這回是使了大力的,疼的方昕遠登時紅了眼跳腳。可不待他反應,腰上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
「還懸壺濟世醫者仁心?老子倒想問問之前在連城的時候你都幹什麼去了!成日往青樓里跑的時候怎麼沒想著這等正事!就你這點兒破能耐,還指望救得了人?」方固山連打帶踹,邊出言打擊道。
方昕遠起初還只是捂著腦袋逃竄著,待聽了方固山的最後一句話之時,當時就忍無可忍地抬起了頭來,皺著俊秀的眉頭反駁道:「我怎麼就沒能耐了!我已經查出肅州此次瘟疫——」
正在氣頭上的方固山全然沒有耐心聽方昕遠說話,當時又是一腳踹了過去,「你有個屁能耐!」
見方昕遠這幅挨打受罵的慘象,江櫻心生不忍。
畢竟不管如何,方昕遠之所以選擇留在肅州,的確是抱著救人的心態的,實在是不該遭受到這種待遇。
況且這裡是藥房,許多藥材等都是她和方昕遠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找來的,照方固山這揍人的陣勢來看,難保不會將藥房給砸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真把人打壞了……奶娘的毒誰來解!
於是,心懷私念,動機不單純的江櫻試著上前勸說阻攔。
然而她走上前來剛一開口,「方伯父」三個字剛從口中說出來,還不待出言相勸,方固山便極快地轉了過頭來。
在看到江櫻的那一刻,方固山顯然怔楞了好一會兒。
顯然方才一進門兒就鎖定了方昕遠的他,在此之前並未注意到江櫻的存在。
這小娘子他印象深啊……
全京都的小娘子加在一起都比不得她給留下的來的印象深刻……
待方固山回神過來之後,頭一個反應便是肥胖的油光發亮的左頰處一陣劇烈的抽搐。
「……」
他這種不在預料之中的反應,弄得江櫻也挺不自在的。
倒不光是這種不尋常的反應,還因為方固山眼中忽然浮現出了一種名為嫌棄的神色。
不,確切來說,得用非常嫌棄才足以表達的出這種眼神?
江櫻覺得心情很複雜——大叔,您拿這麼赤.裸.裸的嫌棄眼神直視著一個小姑娘,真的不會太沒長輩風度,並且太殘忍嗎?
但不得不說的是,原主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令對方全家都待見不起來的地步,也真是沒誰了……
三人一時間就這麼『僵持』著。
方固山側目看著方昕遠,眼神中含著複雜的質問。
大半夜的,兒子怎麼會同這姓江的小娘子廝混在一起?
沒錯兒,就是廝混。
這倒是不關乎方固山對江櫻的偏見了,因為這完全是方昕遠的個人作風問題……
俗話說得好,知子莫若父……
方昕遠藉機掙脫了方固山的禁錮,此時已是一副衣衫與頭髮俱是凌亂無比的悲慘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