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間。
「你作何?」江櫻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梁文青問道。
「你要跟我說什麼?」梁文青反問道。
「呃……」江櫻茫然無比地看著梁文青,「我什麼時候說有話要跟你說了?」
「那方才在前頭你幹什麼那樣看著我!」
「我……沒有啊。」江櫻不記得自己方才有拿異樣的眼神看過梁文青。
「就方才在前堂,你剛進來的時候啊——」
江櫻怔了怔,而後無奈地道:「我並不是有話要同你說……」
這姑娘是不是太敏感了?
「那你作何一副死人臉盯著我看?」梁文青柳眉緊緊擰起。
江櫻聞言嘴角。
她怎麼就是……死人臉了啊喂!
當時的表情真的就有那麼明顯嗎?
「我只是怕包子不夠吃而已……」江櫻口氣無力地解釋道。
梁文青臉色一凝,看向江櫻的眼神不能再複雜。
「但也無妨。」江櫻一臉認真地說道:「昨晚樊嬸做了些栗子糕,還剩了很多呢,填飽肚子還是夠的。」
梁文青一抽嘴角,道:「沒人要跟你搶包子吃,也沒人吃你的栗子糕,我和我爹在來之前已經在家裡吃過早飯了。」
江櫻聽罷,「這樣啊……」
梁文青不由地翻了個白眼。
請問這貨一臉『逃過一劫』的表情算怎麼回事?
「話說回來,今**怎麼也過來了?」保住了包子的江櫻,口氣顯然鬆快了起來。
「我不是日日都過來嗎,有什麼好奇怪的?」梁文青一副無謂的口氣,目光卻是閃躲個不停。
「今日春風應當去了梧桐鎮。」江櫻提醒道。
平日梁文青過來無非就是想見宋春風,再者就是來蹭飯。
可是今日宋春風既沒來,這種焦頭爛額的關頭也無什麼飯可蹭,她卻一如既往的過來了,雖只是小事一樁,卻也實在發人深省。
「春風去了哪兒我比你清楚。」梁文青生怕江櫻再問下去,扯著她就往裡間走,邊道:「別那麼多廢話了,快進去吃你的包子去——」
這句話對江櫻果然奏效得很,當即半個字的廢話也沒再多說。
畢竟一天之計在於晨,而晨早的最大的正事便是要填飽肚子——
這回換梁文青鬆了一口氣。
她才不想承認是因為關心莊氏的病情才跟過來的呢……
梁文青暗暗撇了撇嘴,剛欲伸手打起隔開內間的帘子,卻聽得一陣雜亂的急呼聲響起。
「萍娘!萍娘你怎麼了!」
「莊大姐!」
「快去請方大夫過來!」
其中還夾雜著阿芙和阿宇受驚的哭聲。
江櫻和梁文青的臉色霎時間劇變,江櫻來不及多想,當即甩開了梁文青的手一把將帘子揮起——
出現在視線中的一幕令人觸目驚心。
梁文青被嚇得發出「啊」的一聲尖聲驚呼——入目就是莊氏面容痛苦無比的緊閉著雙眼,一手支撐在床沿,一手緊緊的捂在心口處,胸前米白色交領衣襟上已被烏黑色的鮮血浸透,嘴角同樣殘留著黏稠且顏色極深的血跡!
江櫻只覺得腦袋裡忽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眼前的世界陷入了短暫是空白之後,半個字來不及多說,也顧不得跑上前去查看莊氏的情況,而是即刻轉身疾奔了出去。
去找方昕遠——此刻她腦海里只有這一個想法。
晉起看著她焦急失措的背影,心中竟是忽然明了了起來。
他方才在怨怪她為何出了事情不找他幫忙,而是頭一個想到方昕遠。
可現在想想,問題卻是真的在他這裡。
是他一直未在她面前表明過他的立場,且說疏離也不為過——
換做別人,莫說求助依靠了,甚至早該遠離他才對吧?
方昕遠再如何,卻還可以在這種危急關頭在她身邊為她出謀劃策,共度難關。
他又有什麼道理來暗怪她出了事情想到的人不是自己。
縱然她的心思真的已經回到了方昕遠身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