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櫻就被帶過來了。
一瞧見她,跪在地上的其中一個臉上長著黑斑的僕人便道:「那盆肉送出去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問題,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動了手腳!」
初來的江櫻聽了這句話之後,表示不淡定了。
沒有證據全憑想像,就這麼指認她,真的合適嗎?
餘下的兩個人卻是低了低頭,沒有說話。
畢竟沒證據,總不能為了開脫就胡言亂語,污衊他人。
江櫻沒有理會那個僕人的話,上前跟曲氏行禮,輕聲道:「奴婢江櫻,見過大夫人。」
曲氏的目光在江櫻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便問道:「那盆肉里有毒的事情,你事先可知情?」
「奴婢不知。」江櫻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
「你既不知,為何不讓白宵吃下那盆肉。」曲氏靜靜的觀察著江櫻的臉色。
「白宵晨早不愛吃肥肉。」江櫻如實道,「昨日奴婢因事未來上工,聽聞白宵一整日都沒吃東西,今早廚房裡的人卻端來了這樣一大盆肥肉,想也知道白宵不會吃的——」
「以前白宵一直都是這麼吃的!」地上跪著的其中一個僕人瞪了江櫻一眼。
「可是近月來白宵晨早一直吃的是清淡的燉雞肉。」江櫻看著三人,臉上滿都是『別狡辯了,你們就是在偷懶』的意味。
三人被堵了個死,默默咽下一口血。
曲氏眼角一陣跳動。
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在這種關頭,她的注意力竟然還在別人偷懶沒伺候好白宵這上頭?
這真的不是本次審問的重點好不好!
青央在一旁,也是端著一臉的黑線。
她怎麼覺得,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跟這貨沾了邊兒,事情發展的趨勢總會變得越來越歪呢……
「你的意思是,你是覺得這盆肉過於油膩,所以才沒有讓白宵吃?」曲氏看著江櫻,那眼神仿佛在說,別瞎扯了,哪兒有老虎不愛吃油膩的。
江櫻眼中顏色一聚。
青舒還沒什麼感覺,但青央卻是覺察到了這句話里暗藏的危機。
怎麼覺得大夫人這話,好像在給阿櫻下套似得?
如果她說是,那接下來等著她的會不會是,這丫頭分明是在說謊,實在可疑諸如此類的?
驀然朝江櫻看去,想給她使個眼色,卻見江櫻的眼睛仍舊是放在前面的大理石地磚上。
默了一默之後,江櫻答曰:「回大夫人,不是奴婢沒讓白宵吃,而是白宵它自己不願意吃。」
青央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看向江櫻的眼神,不禁有了一絲變化。
平時看這丫頭不是很聰明,但難能可貴的是,在任何時候仿佛都不見慌亂,只有不慌亂,才能做出最準確的應對,一旦亂了陣腳,便會處處出錯。
青央姐姐,您確定您想表達的是臨危不亂,而不是……神經遲鈍嗎?
其實很多事情江櫻只是當時感覺不到太害怕,反而是事後才會後知後覺,可事後往往都用在吃東西壓驚上面了,故這個後知後覺,也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曲氏暗暗收緊了袖中的手指。
好一個滴水不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