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說你的故事麼?」自從毛向日和夏雨荷、花島百合結婚之後,院子裡面只有毛向日和夏雨荷在,花島百合從那天結婚後就離開住進了軍營,再沒有回來。
很多人認為毛向日和夏雨荷是睡在一張床上的,但是他們都想錯了。包括新婚晚上的那句「娘子,我們休息吧」,都是為了迷惑門外面的人說的,真實的情況是,夏雨荷睡在床上,落了兩層帘子,毛向日則是睡在凳子擺好的簡易床上,每天早上兩個人再把被褥那些給弄好,不讓別人發現。也就是說,夏雨荷現在是完璧。
「你真的想聽麼?」毛三(我還是覺得毛三這倆字好打,毛向日名字怪怪的,不過現在想改也沒招了,除非遇到官方書面才會把毛三改成毛向日。毛三兄弟,小貓我對不住你啊,555555555555。)說。
「想。」夏雨荷在第一次見到毛三的時候,毛三就在她的掌心裡悄悄的塞了一塊銀元,使得自己有錢給父親買藥治病;但是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卻是要把她搶為自己的妻子,並且再一次把她的父親毆打成重傷;可是結婚之後毛三卻沒有動自己一個手指頭。她,實在是看不懂這個和自己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男人。
毛三躺在簡易的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我是長在一個叫趙家村的地方,從我記事兒起就沒有見過我的父母,是一個老爺爺在山裡採藥的時候把我撿到的,老爺爺說,當時撿到我的時候,只有這麼大。」毛三在黑暗中比劃了一下,也不知道夏雨荷看沒看清楚。
「就躺在那小棉襖里,小臉都凍紫了,都不會哭了。老爺爺原本以為我死了,沒想到我還有呼吸還有心跳,就把我帶到他家裡,每天都會給我熱了一碗羊奶,讓我逐漸會哭了,聲音老大了。後來爺爺說,為了給我熱羊奶,把奶羊自己產下的小羊羔給餓死。」
「就這麼一養就是十三年,那些年就我和爺爺相依為命,爺爺以前有個老伴被敵人一刀給挑了,兩個兒子也是在戰爭中被無辜害死,有個兒媳婦被強姦致死,大胖孫子也沒了。爺爺說如果他的小孫子活著,差不多和我一樣大了。」
「在我十三歲的時候,老爺爺死了,是病死的,這個無兒無女的老爺爺在臨死的時候還告訴我,他的枕頭下有五塊銀元,讓我在他不在的時候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在自己死後讓我不要給他辦葬禮,弄靈堂。留下錢給我吃飯。」
「我甚至覺得,他是我的親爺爺,我就是他的親孫子。我自己去集市上買了一口棺材,托我們村的鄰居幫忙運到我看好的一座山頭,在那裡會看到整個村子,因為爺爺在沒事兒的時候,總是帶著我坐在村頭的那顆大樹下,看著村子裡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
「沒有讓其他人幫忙,我,十三歲,一個人背著爺爺一步一步的爬到那個山坡上面,不管摔再多次,我都不讓其他人幫忙,我要背著爺爺,從我記事兒起,就是爺爺背著我,現在我長大了爺爺沒了,我要送爺爺一程。」
「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你不可能知道這種感覺的。這就感覺就是一種堅持,哪怕再難我也要堅持,一直在堅持,說不定爺爺看到我累了,就會醒過來。」
「月兒明、風兒輕,樹葉兒遮窗欞,蛐蛐兒叫錚錚我把爺爺裝進棺木,唱著爺爺每天夜裡給我唱的歌,爺爺他睡的很安詳。以前我睡覺前總要揪幾把爺爺的鬍子,現在看見爺爺的鬍子被風吹亂了,我給仔細的擺好,我給爺爺說,爺爺再也沒有人會揪您的鬍子了,您就安心的休息吧。」
「棺蓋蓋的嚴嚴實實,我再也看不到爺爺的笑了,聽不到爺爺給我唱的搖籃曲了,也揪不到爺爺的鬍子了,再也不能躺在爺爺的背上睡了,再也不能坐在爺爺懷裡釣魚了。」
「黃土將棺材一點一點的掩埋,將我自己最後的一點念想也給埋沒在心底深處。你知道麼?」毛三躺在那裡問,沒等夏雨荷回答就自顧自的說,「那一天,我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哭不出來。」
「從那天開始,我又成了孤兒,整天就在東奔西跑的在村里轉悠,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這麼一轉悠就又是六年。那一天我到隔壁村子裡去玩,正好碰到了敵人的掃蕩,我被流彈打中了後背,躺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