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呀!」趁著還有點光亮,楊容指揮道:「把人吊起來,掛在土地廟門口!」
嚯!
還有這個步驟?
就連這輩子也不可能當官的老百姓,都覺得頭皮發麻。
只見黃昏的微光中,身材肥大的「叢重」被高高掛起,因為裡面填的都是稻草,重量其實不大,在初春的寒風中,竟然還飄蕩起來,看上去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呼!
就連見慣殺戮,甚至專門負責行刑的錦衣衛,都覺得心底里泛起寒氣。
他們跟老百姓不同,哪怕是職位最低的小旗,也是從七品的官身。
既然是官員,那麼理論上說,倘若有什麼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事,說不定叢重的今天,就是他們的明天!
從古到今,不貪的官員,還真是沒幾個,可謂鳳毛麟角。
但是,多也並不是法不責眾的理由。
皇帝已經用一場恐怖的行刑,來彰顯了大明朝的肅貪決心。
現在,「叢重」掛在這裡,哪個官員還敢「從眾」?
行刑完成,刑部尚書楊容眯起眼睛看了會兒,一切妥當,這才鬆了口氣,上了一匹快馬,快馬加鞭,必須要第一時間稟報給皇帝,這才算是自己這趟差事,功德圓滿。
「剝皮楦草?!」
待兩百里外的應天府府衙收到消息,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秦楓倒吸一口涼氣,片刻愣怔。
早知道朱元璋對於肅貪的力度,亘古未有,但秦楓也沒想到,這次撞到槍口上的叢重,竟然有幸成了這方時空中,歷史第一位被剝皮楦草者。
現在,充滿稻草的叢重,長久地掛在京城土地廟門口。
路過的百姓,官員,看到這恐怖的東西,各自會有不同的想法。
震懾力,可謂是直接拉滿。
老朱果然是個狠人啊!
歷史,似乎再次偏移了。
秦楓目視京城方向,輕輕一嘆,記憶里這個酷刑要到洪武中期甚至後期才被發明出來,據說是為了殺藍玉
但現在,才是洪武五年,受刑的也不過是個區區縣令。
那叢重,雖然遭受酷刑,也算是名垂青史了。
「大人。」大清早的,忽然有手下敲門而入,低聲稟報道:「黃公子又來了」
哦?
秦楓倒也沒太過意外,因為這段時間,自從過了年,那位喜歡來縣學蹭課的黃彪,又時時出現在淳化,據說他已經在當地的縣試中通過了考試,進入府試當中,所以現在老往這邊走動,莫不是來套題的?
「讓他進來吧。」也算是有點交情,秦楓不欲拒人千里,點了點頭,很快就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
「秦大人。」化名黃彪的當朝太子朱標,禮數周全地拱了拱手,笑道:「清晨叨擾,失禮了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實在難以索解,斗膽前來,想請秦大人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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