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將世間萬物照得慘白,照亮了杜爾達弗喜悅與憎恨共舞的胖臉。
儘管視線漸漸模糊,可霍恩卻看到了別的東西。
就在杜爾達弗側後方,距離他們大概五步遠的地方有一叢灌木。
灌木之下,坐著一個高大的女子。
霍恩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一雙紅色的眼睛。
她身材雖高大,可她的動作仿佛幼童,抱著雙膝躲在一旁的灌木叢之中瑟瑟發抖,可憐而好奇地望著這邊。
在她的手中,霍恩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那是他剛剛爆出來的裝備——骨笛。
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於是,在一連串的電光中,杜爾達弗看到霍恩做出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他歪過頭,艱難地撿起一根樹枝,放在撅起的嘴唇邊,無聲地發出「突突」的聲音。
這是?
還沒等杜爾達弗搞明白髮生甚麼事了,一陣悠揚的笛聲便傳入了他的耳膜。
這笛聲輕柔而溫暖,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浸泡在包裹住全身的羊水中。
真舒服啊。
杜爾達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不知何時鬆開了雙手。
被他壓在身下的人,也踉踉蹌蹌爬了出來。
隨手抓起一個木棍還是什麼,霍恩掄圓了重重砸在了杜爾達弗的太陽穴上。
仿佛西瓜破裂的聲音與雷聲交雜在一起,嚇得那紅眼女子都渾身一顫,連骨笛都掉落在地上,笛聲音立刻停止了。
「咚!」
杜爾達弗的身體傾斜,腦袋重重砸在了地上。
眼球已被鮮血染紅,面色青紅,嘴角還掛著笑容。
直到這時,霍恩才有暇低頭,發懵地望著手中的武器,他本以為是根木棍,卻沒想是先前胖神甫手中的黑麵包。
不得不說,這麵包的質量確實好,和他的武裝劍撞了好幾下,不過是半指深的豁口。
將手中的黑麵包撐在地上,霍恩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過了差不多兩秒,他才走上前,單腳踩住胖神甫的後背,掄起黑麵包棒,癲狂一般在胖神甫的後腦勺上連敲了十來下,這才一屁股坐倒在水中。
癱坐在地上,霍恩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此刻燙得嚇人。
本來還想去追蹤那個鐵牙僧侶,可經過剛剛的死斗,他已經徹底沒了力氣。
這胖神甫人難纏不算,還有那麼多同伴,先前自己不小心放走他實在太致命了。
一道劇烈的閃光從身後亮起,接連不斷的慘叫聲都快把雷聲遮掩過去。
霍恩轉頭卻見讓娜如女武神一般在人群中來回飛馳,想來大概是聖水的時間過了吧。
手中聖旗如死神鐮刀每一次揮動都會帶走一條生命,沒多久便只剩一兩個守夜衛兵還站在原地。
見讓娜向他們衝來,他們甚至慌不擇路地跳水逃跑,直接被水流給沖得連影子都見不著了。
這些第二次目擊者解決了,那麼那個逃跑的神甫該怎麼辦呢?
從這到古拉格修道院,直線距離雖然短,但需要先從側邊繞過山坡,走台階上去,真要走的話,沒個十分鐘都上不去。
還來得及嗎?
不行,必須得追上去,僅他和讓娜兩人追過去,那僧侶先前受了傷,肯定跑不快。
絕不能讓他活著見到杜爾達弗!
否則,霍恩就只能投奔秘黨了,這是他最不希望的事情。
就在霍恩咬牙站起之時,一道燈光在他的面前亮起,驚得他猛地跳了起來。
光亮的來源是一盞六角鯨油燈,持著這鯨油燈的則是一隻蒼白而乾枯的手。
燈光在黑暗中搖曳閃爍,投下斑駁的光影。
來人的腳步踏在濕潤的地面上,發出吱吱的聲響。
身穿皮革披風的領頭人抬起手中的鯨油燈,照亮了霍恩的臉。
他們茫然地看著霍恩,似乎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另一邊在擊敗了在場的所有士兵後,讓娜猛回頭,一眼便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