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靜靜沉聲道:「我之所以一直不同意你殺陳玄機,是因為這在道義上是說不通的,青山畢竟和他是同門師兄弟,即便為了陳玄機而死,那也是他的選擇,我們怎麼能違背兒子的意願呢?」
「哼!天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我就覺得陳玄機是讓我們的兒子為他擋攻擊之類了!」周農林冷冷說道。
「你,你怎麼這麼倔!」
「夫人,你不用多說了,機會只有一次,而且也不用我們動手,只是傳個信而已,怕什麼。」
說著,周農林取出一個千里傳音石,輕聲說道:「陳玄機已經到了,你們要是動手,就只有今晚一個機會。」
胡靜靜嘆了口氣,知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不禁心中默默對陳玄機說了一聲對不起。
他們二人其實在數日之前便得到了周青山身死的消息,當時對於他們二人簡直是晴天霹靂,而且來人告訴他們,周青山是為了一個同門師弟,名叫陳玄機的人而死,因為陳玄機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害死了周青山。
然後便試圖勸說他們殺害陳玄機,只是被胡靜靜當場拒絕。
不過就在昨日,胡靜靜才現,周農林已經暗地裡答應了那個給人感覺陰森恐怖的黑袍人的要求,當陳玄機到來之後,一定要留其過夜,並把一樣東西放在院中。
那是一株奇怪的植物,長得像人參,與真人模樣十分相似,眉目宛然,而且能看得出來,很明顯是一個女性,只是這人參的顏色卻是烏黑的,散著一股陰煞氣息——就跟那黑袍人身上的氣息一樣,讓人自內心的膽戰心驚。
而那株植物,此刻便在陳玄機居住的那個小院子裡擺放著,與許多花花草草混在一起,沒有任何破綻。
對於此事,胡靜靜一直持反對態度,只是周農林痛失愛子,心意已決,她只好睜隻眼閉隻眼,對此事不聞不問了。
不過女子畢竟心細,她想起陳玄機的那些傳言,心想此事若是敗露,也不知周家會怎麼樣?
陳玄機對這些當然是一無所知。
但他在第二天的時候,最終還是現了不對勁。
因為這個晚上,是陳玄機有史以來,甚至在以後的日子裡也從未有過的、睡得最沉最香的一個晚上,睡得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大人他們也都一樣,第二天一早才相繼醒來,全都是精神飽滿。
陳玄機就算是個笨蛋,也知道已經遭了暗算,只是不知為何,自己等人竟然會安然無恙,不過他也沒有追究此事,只是在告辭離開的時候,對周農林說了一句話:「好自為之。」
周農林一臉微笑,好像根本沒聽到陳玄機這句話一樣。
直到陳玄機離去很久很久之後,胡靜靜才長長嘆了口氣。
周農林則猶有餘悸道:「他是手下留情了嗎?」
胡靜靜嘆道:「你以為呢?」
周農林哼了一聲,「江湖傳言果然不錯,他自己沒什麼本事,運氣倒是不錯,總有人救他!」
胡靜靜冷笑道:「能夠讓有那麼大本事的人留在他身邊,這本就是他最大的本事!」
兩個人不禁都想到了昨天晚上親眼目睹的怪異一幕。
那時候已經是午夜了,那個並沒有對他們表明身份的黑袍人,帶著十餘位高手御風而來,降臨在陳玄機所在的院落中。
黑袍人取出那株怪參之後,滿意一笑,說道:「看來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了。」
他身後的一眾高手不言不語,就跟死人一樣。
黑袍人自然就是光明教的十二位神使之一,那位專門負責追殺陳紅月等人的神使,荊金峰失敗之後,他就仔細調查了陳玄機,很輕鬆的查到他此行的目的地,並且在這裡布下了局。
他身後的這些高手,全部都是神玄境大宗師的實力,不過他心中卻沒有一點底,因為這十幾個人加起來,實力也不如當初去截殺陳玄機的那四個大宗師。
所以他動用了息隱參,這種黑參散出來的氣息,能夠讓入睡或入定的人不知不覺的進入胎息狀態,是一種極為稀有的練功神藥,但用來殺人卻也是最為讓人防不勝防的利器。
只是這東西並不能讓一個清醒的人進入沉睡中,所以他只能通過周家來實行這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