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叫起來,說是接收一個犯人。
他匆匆從家裡趕到大理寺門口,先看到聞敏,正搞不清楚狀況,就見莊思顏掀開馬車的帘子對他說:「先收進去吧,後續有什麼事會再找你的。」
賈明淵這次愣的時間更長了。
直到莊思顏的馬車離開大理寺,他才忙著把聞敏收進牢裡。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她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聽說在羅和城過的很好嗎?
賈明淵的桃花運差到了極致,最開始喜歡莊府的四小姐,結果被老丈人強行拆了,送進宮去。
滄海桑田的變幻,這個當初牽動他整個心緒的女子,如今卻總是以男裝示人,還成了當今聖上的寵妃。
賈明淵費了多大的勁,總算把自己從她的泥沼里拽了出來,轉而喜歡上了鎮北侯之女邱靈茵。
可人家一樣無意於他,只在京城中匆匆見他一面,便返回鎮北,從此音訊全無。
他有時候會悲哀地想,自己是不是這一生都於情事無緣啊?
那是隨便娶幾房妻妾,接下傳宗接代的任務了事,還是再等等?
然而不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要聽到莊思顏和鎮北侯的消息,還是會不由主地去關注。
他把聞敏關起來以後,那夜半的睡意也散的乾乾淨淨,乾脆也就沒回去,就在大理寺坐了起來。
后里執著一個案件,眼神飄忽了半天,才慢慢看進去。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莊思顏已經上了馬車。
沒有跟別人,只讓青風趕著,兩個人往城門口而去。
莊家祖墳在城外的一個半山腰上,以前聽蘭欣說過,那裡是上好的風水之地,莊家好幾代人死後都葬在那裡了。
其實莊昌遠的老家並不在京城,但從他太爺爺那一代起,就在京城做官。
官做的不錯,也就把全家都遷了過來。
這一遷也就成了正經的京城中人,老家的祖墳沒什麼特別之處,死一個人就要運回去,也是很麻煩的事,於是財大氣粗的莊家,就在京城郊外又買了一片這樣的地方,做為新的墓地。
單從莊昌遠的官途來說,這裡真算不上什麼福地,他的祖宗們也沒能保住莊的榮華富貴,反倒是把家給敗了,人也死光了。
可惜到這裡,莊昌遠也在無能力給自己換一塊更好的墓地了,從牢裡出來就進了地里,風水好壞都管不了,能順利葬下去,落個全屍就不錯了。
時節來來往往,已然快入秋了。
不過京城的郊外此時還是一片綠意濤濤,尤其是那座葬了無數莊家祖宗的山上。
以前莊昌遠得勢,一修宅院,二修祖墳,著實把這裡建的相當好。
數年過去,莊家倒了,那宅院沒幾日就是破敗不堪,反而這裡墓園子,看上去好像沒多大變化。
看來還是活人住的房子更經不起歲月呢。
莊思顏走在前面,青風一手提著祭祀用品,一手提著劍,眼睛不住的往四周看。
這樣的墓園,正常情況下都會有人打理的。
可是莊家敗了,家裡人散的散死的死,看門的人都沒有,看墓的就更別提了,所以他幾乎可以想像,沒準莊昌遠葬下去沒多久,那些做黑市的人,就會來挖他的墓。
因為青風一進到這裡,就感覺到一股古怪的氣息。
莊昌遠是新墓,相對於祖宗來說,他的墓顯的過於寒酸,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就在莊思顏把一應祭品擺到墳前供桌上,開始焚香燃紙時,青風的眼角猛的一挑,看到了不遠處一個人影飛快的閃過。
他想都沒想,飛身就往那邊追了過去。
莊思顏不動聲色,甚至手都沒抖一下,接著點她的東西。
香柱點燃,插到香爐里,面前的火盆里,紙錢的菸灰也飛了起來。
在那一邊菸灰里,有一個人慢慢從墳頭的後頭冒了出來。
幸好是白天,莊思顏從前又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竟然沒被他嚇著,還好像等了很久似地問了一句:「久候了。」
莊文鋒的臉跟鬼沒什麼區別,慘白一片,眼裡布滿血絲。
這位從前莊府里的紈絝子弟,從莊昌遠入獄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