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裝模作樣掐指算了一會兒,「絕對是你上輩子行善積德了,且是大功德。」
魏子規只覺得自己自討苦吃,明知道她說不出什么正經話,她這所謂「科學嚴謹」的回答倒是跟街頭支攤算命的神棍一模一樣。
……
一個月後就是太后壽辰了。
這裡的曆法天干地支謂六十年是一循環,對六十這個數尤為重視。而太后過的又是六十大壽,為彰顯泱泱大國之氣派,這次的壽宴比歷年都要隆重鋪張。
朝廷相關部門,如管禮制的禮部、撥款的戶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這個月節假日頗多,太后壽辰後,就到皇帝登鼓樓放燈為民祈福,尋常百姓哪有機會見皇帝,但今年本著與民同樂的親民想法。放燈,算是一次近距離見面會。
街上已經是張燈結彩了。
南宮瑤考慮著太后壽宴要送什麼。
珍珠建議道:「夫人就送玉石好了,我也打算送玉石,挑貴的送,總不會有錯。」
子意道:「送玉石會不會太普通了。娘先前生辰你不是送了娘一個好漂亮的盒子麼,我覺得那個比玉石好。」
珍珠道:「送禮物是要看人送的。」
送玉石最安全,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做不了什麼文章。
她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被迫害妄想症,宮斗劇看多了總覺得有人暗中謀害她,反正小心小心再小心永遠是對的。
早上時太后身邊的王公公來傳話,說是太后想在壽宴上聽子意、崔銀鏡和秦媛合奏一曲瀟湘水雲,再由賈春沁舞一曲劍舞。
太后開了金口,誰敢拒絕。
南宮瑤叮囑女兒道:「這幾日崔姑娘、秦姑娘會來府里與你一塊練琴,賈姑娘也會來,同為太后的壽宴做準備,你可不能偷懶了。」
子意道:「我覺得珍珠彈的一定比崔姑娘好。」
珍珠誇起自己是毫不吝嗇:「我是多才多藝,唱歌跳舞廚藝針黹,不論哪一樣單獨拎出來都很出眾。可是有些風頭可以出,有些風頭還是讓別人出吧。」
她對她這位皇祖母,太后這位老太太,晚輩該盡的禮數她都會做足,可也實在沒辦法親厚得起來,總會想起太后之前拿她逼迫皇帝的事。
仇老爺子雖然也逼她,畢竟是陌生人,而太后是在知道她是她親孫女的情況下這般對她,到底感覺是不一樣的。
珍珠道:「子意,太后壽宴那日,你從頭到腳的妝容衣飾我都包了,你一定要穿我給你設計的衣服。」
子意點頭:「然後有人來問我衣服首飾是在哪買的,我就說是你給我買的。讓她們找你。」
南宮瑤笑了。
珍珠打了個響指,夸道:「聰明,不枉費我有好吃的都第一個喊你。」
子意笑道:「那我下午要吃蛋糕。」
珍珠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行,想吃多少塊都行。正好,我讓工匠砌了一個新爐子,試試火力,現在回去給你做。再做些桂花糕給夫人嘗嘗。」
珍珠回公主府做點心。
揉好了麵團,忽的想到她是不是也要問問魏子規想吃什麼點心,否則她特意給夫人做點心,特意給子意做點心,唯獨漏了他,他又要黑臉給她看。
珍珠擦了手,走到院子原是要踩梯子翻牆,結果就聽到——
魏子規的聲音:「崔姑娘。」
崔銀鏡道:「我原是要去魏夫人那的,可是跟著府里的小廝跟丟了,無意間就來了這,魏公子能給我帶路麼。」
珍珠爬上了梯子,偷偷瞄,精神潔癖治好了?
魏子規是個有分寸的,自覺保持了距離,男女大防做得滴水不漏,一點空子也不讓鑽:「我讓人領崔姑娘去吧。」
魏子規要喊人,崔銀鏡一急,當著她丫鬟的面,竟也舍下往日的高傲矜持,拉住了魏子規的袖子。
雖說魏子規也很快把袖子抽回來了,但依然看得珍珠心裡很不是滋味,之前還諷刺她說勾引人不知羞。所以崔銀鏡現在是精神潔癖治好了,卻多了搶人東西的興趣愛好了。
珍珠回頭,對她房裡服侍的小丫鬟嘀咕了幾句。
丫鬟點頭,去端了一盆洗米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