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聿尊顯然也看見了,但並沒有收手,檯燈的碎片已經有好幾片扎進她的手腕,她害怕極了,不知道自己的手會不會就此殘廢。如果真的能離開,她能依靠的也只有這雙手了。
窗台上一片狼藉,閃電滾滾而來,撲在她身上的男人像是一頭惡狼,哪怕這個時候的她有多麼悲慘,聿尊還是要了她。
她尖聲驚叫,「我的手,我的手……」
如此悽厲,如此痛不欲生,卻讓身上的男人得到了快感。
他清理乾淨後,換上舒爽的衣物,就那麼拋下陌笙簫自己走了。直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笙簫這才猛地睜了睜眼睛,她好不容易爬起來,用被撕碎的睡衣慌亂地纏住手腕。她不能開車,只能頂著雷電大雨在外打車,送去醫院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她提出離婚的代價,換來手上一條縫了12針的傷疤,以及,這輩子都可能彈不了鋼琴了。
陌笙簫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白裙子像是一朵聖潔的雪蓮,只不過未曾開放,就凋謝了。
回到皇裔印象,還未進入,就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
她穿過花園,打開門的時候,只看見一名女子背對著她,長髮披肩,身上是素淨的白色,卻是香奈兒本季才出的限量版冬款。而她的丈夫,此時正站在那架鋼琴邊,嘴角含笑地啜著品種優良的葡萄酒。
聽到動靜,女子扭頭,是一張極為年輕的臉,「學姐。」
他還是將她帶了回來。
女子款款起身,視線逡巡至笙簫用紗布纏起來的右手上,她眼睛內藏不住笑,「我聽學校的人說,學姐彈得琴是最好的,至今為止無人能及,我一直不信,也不服,不知今天我有沒有這個福分?」
笙簫明顯感覺到傷口處一疼,麻藥過後,所有的感知都在恢復。
「學姐好像不肯賞臉,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也是華爾音樂學院的學生莫伊,現在才大一……」
陌笙簫完全視而不見,左手扶住環形樓梯上了樓。才走進臥室,男人就跟了進來,手裡攥著的文件啪地砸在她面前,「你不是想離婚嗎?簽字。」
態度跟昨晚當真是判若兩人。
笙簫窩進沙發內,失血過後,人很虛弱,右手無力地垂在腿上,聿尊在她對面坐下來,「我會給你足夠的錢,會讓你下輩子都衣食無憂。」
他注意到了她的手,卻還是將文件推到她面前,陌笙簫大致掃了眼,呵,真大方,她嘴角逸出諷刺,卻是開口道,「這麼點就想打發我?起碼再加兩千萬。」
她並不嫌錢少,相反,倒是沒有料到聿尊會那麼大方,但自己在他眼裡是什麼人,她很清楚。
果然,男人聞言皺了皺眉頭,鄙夷之色盡顯,卻十分爽快,「好。」
他唯一的條件,就是讓她立刻搬出皇裔印象,這個男人如此高高在上,始終對她先提出離婚耿耿於懷。
陌笙簫走的時候,將所有能帶走的東西都打了包,珠寶首飾,還有平時聿尊給她買的那些名牌衣服,藏在保險柜的那條「人魚眼淚」也拿了出來戴在脖子裡。
右手再也使不上力,她只能用左手提著沉重的行李箱,那些東西真的很重,就像她此時的內心一樣。
笙簫走到樓下,莫伊和聿尊則站在了陽台上。
男人神色寡情冰冷,曾經,他要她時就是因為身體的那種欲求欲索的契合,如今,連這點都能由別人代替了,他還留著她做什麼?
「尊,你就這樣離婚了?」莫伊緊挨著他,誰人不知她是他的新寵,萬千寵愛於一身。
紅色的葡萄酒泛出妖嬈墮落的色澤,順著男人優雅的淺抿滑入他嘴中,他彎腰在她額前輕吻,「不都是為了你麼?」
今天的酒似乎有些嗆人,聿尊的視線定格在那道逐漸走遠的身影上,卻不知,為何會有種怎麼都抓不住的迷失感。
他曾經說過,陌笙簫,你的這雙手,適合彈著優雅的鋼琴,而不是洗衣服做飯。
她沒有作聲,心裡卻在說,聿尊,難道你不懂嗎?
我當然可以在面朝大海的房間裡面,彈著鋼琴,做你想要的那個優雅女人,可你終歸不懂我的心,洗衣做飯,會將女人熬成婆,但卻是妻子才會
裂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