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也有這樣好的月色,那時的窗邊有棵海棠樹,心境卻是全然不同。
麗尚斯都。
男人面前的酒喝了不少,臉色卻一如平常的冷白。
穆修澤看在眼裡,不但不勸,還不動聲色給他續杯。
知道這人最是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徐清蟬走了這麼久,除了派人找她外,在任何人面前從不會提起。
一個多月了,聽景逢說他失眠症又開始嚴重,知道他狀態不太好了,穆修澤終於約了他出來。
憋久了會得病的。
酒過三巡,他才故意嘆氣道:「這個徐清蟬,看著也算溫婉知禮,做事卻這麼不負責任,簡直是任性妄為,竟一聲不吭就走了,依我看這樣不識大體的姑娘家早點分了好。」
話音落,對面的男人抬眼,眸底全是化不開的墨色,目光看著他,不悅。
「你懂什麼。」祁肆涼涼開口。
「本就是她的不是,你不是也很生她的氣嗎?」
沉寂很久,男人垂眸晃著杯里的液體,目光似乎不甚清明。
「那晚,」祁肆嗓音沾了酒精的沉啞,薄唇微掀,「她問我要不要和她結婚。」
穆修澤原本泰然的神情一愣。
「什麼?」
徐清蟬居然問了這樣的話。
幾乎是本能察覺到危機,他問:「那你呢,你怎麼答的?」
想到那時女人微斂下去的眸子,心窩處像落了個火星子,發燙髮熱。
喉結滾了滾,祁肆字音微啞,「婚姻不是兒戲。」
穆修澤倒吸一口涼氣,微張著唇看他。
過了好久,他才道:「你不想跟她結婚?」
祁肆薄唇抿得緊緊。
「就算還沒結婚的打算也不能說人家想結婚是兒戲啊,你說你考慮一下不行嗎?」
「她一個女孩子,問你要不要結婚,你以為只是醉酒後隨便一問嗎?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她在跟你求婚啊。」
祁肆倏地抬眼。
「一個姑娘家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問你,你卻以為她是酒後胡言。」
求婚?
求婚。
這兩個字眼仿若有千斤重,壓在頭頂,讓人喉間發澀。
男人指節無意識蜷縮,想到那時她魅惑卻不堪一擊的笑。
得鼓起多大勇氣……
「你拒絕了她的求婚,她會記一輩子的,以後再也不會有那樣的勇氣了。」
想到什麼,穆修澤睨著他,「她都跟你求婚了,說明是想留下來的,是你斬斷她的後路和念想,這也許成了壓垮駱駝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