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終於是親眼見到了彼得和那本化作他力量的書,心底深處那點隱隱的憂慮也隨之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限的輕鬆和釋然。他笑著對彼得點了點頭:「幹得好,彼得先生——這一定非常困難,我們會永遠記得您的付出。」
彼得只是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不知道以後還能否有緣再見到您,也不知道您之後要做什麼。」許啟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不過,無論後會有期無期,祝您武運昌隆、一路向前。」
說著,許啟認真地點了點頭,和彼得用力握了一下手。
這就是他最後的告別了。
「嗯,保重。以後egoist團在都市也要多多仰仗辰星科技的扶持,我們後會有期!」彼得回以一個抱拳,隨後轉身離去。
他留下一個去意已決的背影。許啟目送著他消失在班車的艙門之後。
艙門再度打開。
不多時,轟鳴的引擎,夾雜著歐若拉偶爾的抱怨聲,越野車外的景色一片荒涼。
在這樣千篇一律的荒漠中,越野車就如同一隻螞蟻在沙丘的紋路之間穿行。
穿過破敗、跨過貧瘠,吉普車迎著緩慢下沉的夕陽奔去。暗影在他們的身後越拉越長,一路延伸入汽車掀起的塵土之中消失不見。
終於,在血染的雲霞之間,浮現出若隱若現的建築灰影。
郊區安置點,到了。
歐若拉與李先行一步,去通知總部的成員,留下彼得和艾什莉暫且在外圍等候。
彼得推開車門。
他的雙腳重新踏上這片荒涼、危險卻充滿著希望的廢土之上。乾燥的風從鼻下掠過,帶來那熟悉的荒野的氣息。
並不算發達、甚至有些雜亂的建築在輕微的風沙之中靜靜地佇立著,似乎凝視著每一個朝它走來的人。
鼓勵著他們走近。
幾個月前,它也是這樣注視著彼得的。
但此刻,彼得看著它的眼神中已然少卻了許多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釋然的決意。
「……我回來了。」他輕聲說道。
忽然他察覺到不遠處似乎有些喧囂,便側目望去。
他看到那群熟悉的身影,正各自整裝待發、朝他緩緩走來。
遠遠地,他立刻認出了他們。
背著薄暝大劍的莎娜、手持失樂園杖的理察、大大咧咧的歐若拉、依舊優雅的李、形影不離的克里斯多福和卡米爾、用纖細的胳膊舉起閃金巨拳的希爾娜、有些怯生生的千雪、高大外骨骼下的巴圖、全副武裝的斯內克——甚至還有先前吮吸過彼得的血的那名血魔小雅各——他們正齊頭並進、浩浩蕩蕩地朝著自己這邊進發。
全員出動——這是彼得見過的最高規格的歡迎了。
恍惚間,彼得仿佛只覺得自己就像還身在控制區一般。
面前的這些同事與朋友,無一不與他有著過命交情、共同奮鬥的美好回憶,無一不算他的生死摯友。
而現在,在自己即將抵達終點之前,他們再度聚集在自己的身邊。
「嘿!彼得隊長——!好久不見!還有艾什莉小妹——!」希兒娜已經急不可耐地朝這裡招手了。
人群越來越近。
「是彼得老弟!」巴圖和斯內克也跟著哈哈笑道。
彼此的面目已然清晰可見。
「彼得隊長!好久不見!近來無恙?」理察微微一笑。
最終,莎娜率先走到了彼得面前,就如同曾經歡迎他加入egoist團一樣,笑著向他伸出手,說道:
「彼得、艾什莉,請允許我、我們代表全體egoist團員們,向你們的回歸表示熱烈的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