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死的。」蘇北落緊緊的抓著軒轅淵的手,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色,看著他曾經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絕色容顏,現在卻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痕,看著他一動不動,她竟然整顆心都在顫抖。
可她的面上卻是極為風輕雲淡的,似是為了掩飾她自身的不安與懼怕。
她真的怕軒轅淵死了,說不出的莫名的怕。
說著她便再次勾動治癒元靈力,源源不斷的往軒轅淵的身上灌輸。
此刻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竟像是害怕墨瀾淵離開她一樣,怕軒轅淵離開自己。
是不是喜歡她不肯定,她肯定的是,這個人對她很重要,極為的重要。
可是她那強大的治癒元靈力卻像是根本就不管用,連續輸了一個時辰的元靈力,他卻不見半點的起色。
蘇北落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她頹廢的跪坐在軒轅淵的身體旁邊,借著微弱的光芒看著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聲音里的顫抖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出來,「軒轅淵,你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主人……」蠢狐狸在一旁看著,卻又不敢勸她。
從主人醒過來,便片字沒提過淵殿的事,它知道,蘇北落明顯的看見了那個森羅殿的人的容顏。
連它都認出來那個人是淵殿……
為了追尋淵殿,她從東南七國追到靈域,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在再次見到那張臉的時候,在明知那個人才最有可能是淵殿的情況下,她的關注點卻不再是淵殿,而是軒轅淵,這位養了她七年,為了救她拼上一條性命的世子殿下。
不要說蘇北落無情忘心,恰好啊,她是最深情長情的那個,若不是因為墨瀾淵,她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曾經的她不顧一切的想強大,為的就是追上墨瀾淵的步子,從明月郡主化身質子華陽公主,從華陽公主到瀾郡主,從絕情山的妖女到無極殿主的徒弟天真,哪一步,不是她為了追尋墨瀾淵而去的?
她為墨瀾淵所做的,並不比墨瀾淵為她做的少,只是墨瀾淵有更強的力量為她做的更深。
若說生死,蘇北落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命為墨瀾淵拼……
看啊,她所做的那些,不正是不顧一切的以命相隨嗎?
可是現在,那個頂著他的臉的人,卻親手將她送往地獄。
如自己一直以來信仰的,追求的東西倒了,她的心頭早就湧起了千淘萬浪,可是她的表面卻將這一切都掩飾了下去。
她告訴自己不要想,她告訴自己那個人很有可能不是墨瀾淵,她告訴自己即便他是,他也肯定有不得說的苦衷。
呵呵,這些用來自我安慰的話,說出去誰信呢?她啊,不過是堅信墨瀾淵對她始終如一,不可能如此對她罷了。
可又真的是他,要殺她罷?
所以,她將一切隱匿的很好,信仰倒了,她卻不能倒。
她若是倒下了,軒轅淵就真的死了。
他的養育之恩,他的捨命相護,她欠不起。
「軒轅淵,你聽見了麼?我不准你死,你死了,我傷心難過了怎麼辦?我想賭氣找誰?誰寵我橫行霸道,誰寵我無法無天?」她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蘇北落向來是個不善表達的人,此刻卻是用盡畢生的詞組了。
手中元靈力沒停,即便蠢狐狸已經看不下去阻止了她好多次,可她卻依然倔強的輸了三天三夜,即便希望渺小,她也絕對不要親眼看著軒轅淵在她跟前死掉。
她要將他從死神的手裡拉回來,不惜逆天!
逆天……
這個詞讓她的腦子猛的一疼,好似一百年前,墨瀾淵也曾說過同樣的話,不惜逆天而行,也要她重生!
蘇北落竟突然想起這一幕來,即便發生在她死後……
天譴,天譴!
她的腦子裡又猛的閃過這個詞,她好像聽見那個女人說過天譴!
那麼一百年前的天譴究竟是什麼?原來她這第三世,是墨瀾淵逆天用天譴換來的?
她的腦子有些亂,整個心都亂了,原本自身的傷都沒好,又源源不斷的為軒轅淵輸送了三天三夜的治癒元靈力,此刻整個人都像消瘦了一圈,臉色慘白到極致,心口忍不住波濤洶湧的,血氣上翻,